朱琅不愿意揭过去的伤痕，执拗地不开口，偏生李定也是个认定就不会放过的主。她在对方如炬的目光里败下阵来。

        轻飘飘地就揭过了。

        “耳朵怎么回事？”

        李定手指有一些颤抖，他在战场上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得多，也不会喊个疼字。可是看到这个小小的豁口，他心里泛起波澜。

        朱琅突然截止话。

        “你立我，其实也有这个原因吧。”

        婆子看着实在要出人命，呼拥上来抱住王氏。“王妃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对不起，我说的都是胡话，最近太累了…”

        “还不快走！”

        朱琅圈住李定的腰，想把埋进他的膛，也是为了逃避李定的目光。李定却少见地没有动作。相反他捧起朱琅的脸，深黑色眼眸中倒映出她的容颜。

        “什么？”

        “宗室成这样，还立我当皇帝，我肯定得对你感恩德了….刚好还是个女的，这下更方便了…想怎么玩就玩…”

        心里突然很冷，便是在陕北极寒时节都没这样冷过。在极度的冷意里他听到自己分外干涩的声音。

        “贱人！生的小贱人，今天我就….”

        耳朵直接豁了口，朱琅倒不担心外貌，她怕自己会聋掉。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她那只耳朵都不能很好听声。

        “简直和你死去的妈一个贱货样！”

        “谁？”

        “王太后。”

        朱琅侧过脸。长发半垂，遮掩她半张脸，烛火下晦暗不明。

        李定抓住她的肩膀，骨瘦的硌手。朱琅还是不肯看他，只是手指抓紧被子，骨节泛白。

        李定本来抱住她，力气大得似乎要进骨。朱琅脸靠在他手臂上，他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王氏想到当年和她对的氏，气上心，抬手又要打。

        他轻声问，不敢高声语，怕仙人会飞走不复回。

        “哈…其实我当时真心以为…”

        “….被打的。”

        “谁！”

        朱琅漫不经心的开口。

        开始是耳光，后来直接拿了簪子戳，年幼的朱琅想躲，一簪子正刺在耳朵上，血不止。朱琅捂着脸，不肯哭，王氏更加癫狂。

        李定感到臂上一点。

        朱琅面白净细腻，眉目沉静——李定总有种错觉，朱琅就像天上的月亮。人人都喜欢月亮，但你能抓住月亮吗。他听说古人为了捞住一个月亮的倒影，有直接淹死在水里的。以前他只觉得这个人蠢笨，现在他感到这样的恐慌。

又算什么，不就是喜欢这么，给他便是。

        “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