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伸手抱住了他

        吃完麵莫暌往椅子上一靠，平靜地開口：「阿姨，我們不熟，你應該也不會想和我住在一起，我們找個律師把財產分一下，然後散伙，怎麼樣？」方羽驚訝他的冷靜，沒有大罵她克死他爸，沒有撕破臉要和她上演爭奪財產大戰，方羽馬上點頭「同意」。

        於是在律師的陪同和見證下，他們和平地分割了財產，公司交給莫暌，方羽要房子和現金，大家各取所需。分割完財產，陳律師略帶遺憾地說：「這孩子還這麼小，又要顧課業又要看著公司那些老狐狸，雖然有些叔叔伯伯幫忙，但畢竟還是個孩子啊，他這個時候真的很需要家人的關心。」方羽知dao陳律師的意思，可是她實在沒那份閒心再去guan他「我也很慘，死了老公沒了孩子，我時不時在想要不要下去陪他們，到時候萬一拉著他一起自殺就不太好了」陳律師默默閉上了嘴。

        房子方羽的財產，但要她把一個孩子趕出去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於是方羽大方地對他說：「你想搬就搬，如果不想搬，就等你考上大學再搬到學校去就好了」反正也就幾個月的事情了。他沒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地板，那一刻，方羽似乎才真的感覺到他是一個孩子，他冷靜處理財產問題的時候，都把他當成年人看待了。

        晚上，方羽又失眠了，吃了安眠藥也沒用，睡不了多久就會驚醒，他都死了，自己怎麼有臉舒舒服服地睡覺呢？那種撕心裂肺的愧疚感正在把她撕碎。方羽爬起來打算去廚房的冰箱拿酒喝，經過莫暌的房間門口，發現還亮著燈，門也沒關好，她往房間裡瞟了一眼，看見他正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頭埋在手臂裡，也許是因為夜晚特別容易心軟，方羽敲了敲他的房門「莫暌，你怎麼了？」他好一會才抬起頭，滿臉的淚痕，眼底的烏青比她的還重，他終究還是個孩子啊。

        他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阿姨，我覺得人生沒有意義了怎麼辦？我考到好成績不知dao要告訴誰，公司的事情我搞不掂要問誰？哪裡是我的家？還會有誰在家等著我呢？」方羽被他眼中的難過刺痛了，她一步一步地走過去，伸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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