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追问心仪女子模样时，自己竟一时语的表现瞬间有些尴尬。同窗好友们或已儿女绕膝，或已定下婚约，就连最不羁的卢行临也常携美同游。唯独他，仿佛被时光遗忘般，始终孑然一，楼朝赋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影子。

        楼朝赋尚未弄清对方口中的‘可怜’是为何意，只见女孩俯折下残荷，捧在掌心细细嗅闻，继而噙着温柔笑意，将残荷轻轻抛入莲池，动作优雅如菩萨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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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春雪消，也不知她可受得住这天，南塘……”

        意识到自己在想谁，楼朝赋立刻闭上了嘴，干脆在心中背起了大周律，可背着背着，男人的思绪又开始不合时宜的跑偏。

        楼朝赋不觉屏息。这一刻，日影莲香俱化作虚无，唯见那女子立在春光里，悲悯垂眸的模样，恰似观音大士俯视红尘。

        “错了、楼朝赋，你错了。”

        声如清玉击磬，人心魄。

        楼朝赋平躺在湘竹榻上，一支起，玄色官袍随意散在侧。他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方四方麒麟莲玉章，冰冷的玉石棱角硌在掌心；男人右臂横挡在眼前，将满室烛光隔绝在外，长长的嗟叹：

        女孩执一柄天青底色绘墨竹的油纸伞，着一袭莲色素罗襦裙，裙裾以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并莲纹，月白缂丝明珠帔子落在女孩上，忽地叫人生出一种高不可攀感；乍见春风拂过，皱满池春水，莲与女子罗裙一同翩跹起舞，漾出的波纹叫人本分不清是莲动还是裙动；又见春风一动，勾得女子耳畔的珍珠掐金点翠耳珰托着朦胧的日光轻轻晃动出着盈的光。

        细观其容貌，眉似远山黛，目若秋水横波，女孩虽然肌肤莹白似玉却透着，鼻梁秀如雕，不点而粉。一双凤眼，眼尾微扬，眸中却着悲悯众生的慈悲，恍若白玉菩萨垂望人间。

        石桥寂寂，春风卷起帔角的明珠，发出碎玉般的轻响。

        但见日色透过纱伞，为那女子周镀上一层圣洁柔光。

        更深重，书房内烛影摇曳。

        楼朝赋一时怔在桥。

        女孩似没觉察到他的突然造访，正凝神望着池中一枝残荷，一呼一间，只见对方纤长玉指伸出轻抚缘，叹息：“好可怜。”

        女孩蓦然转，一张绝色容颜直撞入他眼底。那双悲带悯的凤眼微凝，轻声：“宴厅在西角，公子你、走错路了。”

        十亩莲塘碧波潋滟，新荷初绽，粉白相间，恰似九天云锦倾泻入凡尘。莲池中央矗立着一座汉白玉雕琢的莲花台，层层莲栩栩如生，台周九曲石桥笔直如尺，将莲台与岸边相连。整片莲塘空旷寂寥，唯见一袭莲粉色影独立其间，恍若碧波中唯一盛放的仙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