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临川脚步轻快，觉得今天的阳光空气老房子一切都十分美好，她回看了一眼，裴星还站在门口目送她，她半倚着门框，懒散地像是有一半魂还在梦里，笑容遥远又迷离，她抓着毯子像是很冷地裹着自己，见莫临川回对她挥了挥手，毯子从肩落

        没有呼声，没有心声，人类在机正常运行时发出的声音，一点也没有，裴星就那样安静地躺着，像一个过于真实的人偶。

        晨光初透时，莫临川是被一种陌生的存在感惊醒的。

        明明还没睡醒，莫临川忍不住摸了摸裴星的脑袋，裴星半梦半醒间恍惚回到了生前，久违的感觉，她微微偏，往莫临川手心蹭了蹭。

        好奇心压过了其他情绪，她悄悄撑起，凑近些，将耳朵轻轻贴在裴星心口的位置。

        裴星的脸近在咫尺。

        的、的，感和活人无异。

        裴星算了算进度条速率，不亏，兑换。

        裴星这才想起来自己这灵的温度有多低，看来给小白菜冻到了，裴星连忙放开莫临川。

        莫临川知裴星困乏，为了不吵醒她，尽量轻手轻脚着活动，刚打开门准备走，就看到裴星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晃出来，奇怪她要干嘛，“你找什么？”

        裴星送她出门。

        一早裴星听到房间外传来轻微的动静，她迷迷糊糊起来，扯了床上的薄毯裹着，一步三摇地走了出去。

        进度条的加速更明显了，原本是涓的速度，此刻简直像了阀，蓝色的光点奔腾着填满一格又一格，连带她灵内那种空乏的感觉都在迅速消退。效率真高，在莫临川好感不高时还没这么明显，这就是5W换超充的感觉么――

        裴星胆子大了些，她一点点、一点点地挪过去，虚虚地环住莫临川的腰，将她小心地搂在怀里。

        睡得很安稳，长发散在枕上，一只手还松松地握着她的手。莫临川绷紧的情绪慢慢松懈下来，随即心下奇怪，怎么可能？她就算再累，也不可能让一个大活人躺到自己边还毫无察觉。

        一片安静，没有血肉之躯该有的蓬的生命律动，只有一片温、柔的安静。

        裴星寻着声源望过去，撑起笑脸，“找你啊。”

        “唔……”怀里的莫临川忽然瑟缩了一下，无意识地往被子里蜷了蜷，发出一声糊的梦呓。

        她一个人睡了十几年，床铺的起伏、枕的凹陷早已刻入记忆。所以当某种重量和温度出现在侧时，她几乎是在醒来的瞬间就进入了戒备状态，心脏猛地一，倏地睁开眼――

        莫临川没有立刻起来，她也不担心会压着裴星，在她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脸颊贴着她的口，闭上了眼睛。

        找到了――【恒温拟态】，描述简洁：将灵表层温度调节至与健康人类无异，持续时间24小时。价格：15灵力。

带来一种近似饱足的虚幻意。

        看着裴星的样子，莫临川觉得她真的捡到了很温顺的鬼。

        莫临川正准备出门上学，现在裴星能被人看到自然不能跟着她去学校了，莫姥姥和所有老年人的作息一样，只是早睡早起到有些夸张的程度，莫临川睁眼起就不见姥姥，她知姥姥有风雨无阻地去散步的习惯，姥姥总说想多陪她几年，近些日子提的越发频繁，这种日常这么持续了好多年。

        但，握着她的手是的。

        裴星调出系统商城，在一片灰蒙蒙的图标里快速翻找。

        跟一个恒温等抱枕一起睡，很合理，嗯。

        裴星睡眼惺忪脚步虚浮地溜达到莫临川边，扯着毯子的手不想抽出来，直接用额碰了碰她，瓮声瓮气地说：“路上小心。”

        这种亲昵让莫临川心成一片，她神采飞扬，朝气蓬地一点，“那我走啦！”

        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试图解开自己对同床共枕未免也接受太快的困惑，突然间意识到裴星没有任何声音。

        她出来送自己啊。

        真的有用。

        莫临川清楚地记得裴星之前牵她时的凉意，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抽回自己的手，然后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裴星的脸颊。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涟漪，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但贴着的实在太过舒适，恒定的、令人安心的温度透过睡衣传来，又酝酿出些许新的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