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往后一缩，躲开了他的手，后背几乎贴到冰冷的墙上。

        “这天儿，洗个澡舒服。”他像是自言自语，目光却毫不掩饰地在张悦上扫视。从她漉漉的发，到浴袍领口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曲线，再到浴袍下摆出的一小截光白皙的小和脚踝。他的视线像带着温度，所过之，张悦的肤似乎都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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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浩的手停在半空，也不尴尬，顺势摸了摸自己刺猬一样的短发。“啧，怕啥，浩哥又不会吃了你。”他收回手，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又落回张悦上。“对了，浴室地漏好像有点堵，下水慢。你们女生发长，注意点，别老往下水扔发。”他这话听起来像是提醒，但合他此刻的姿态和眼神，总让人觉得别有深意。

        而那片阴影的中心，是王浩咧开的嘴，是他古铜色肤上动的水珠，是他下浴巾那令人不安的、松垮的轮廓。

        王浩的目光这才慢悠悠地转向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急啥，聊两句呗。弟妹这刚洗完，发还滴着水呢，别着凉。”他说着，竟然伸出手，似乎想去碰张悦还在滴水的发梢。

        我拉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张悦，快步冲回主卧，砰地关上门，反锁，又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门锁是否牢固。

        我坐在她旁边，想说什么，又觉得所有的话都堵在咙里。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巾摩发的细微声响，和我们两人压抑的呼声。但我知，这安静是假的。薄薄的门板外面，那个由汗味、香皂味、肆无忌惮的目光和松垮浴巾构成的世界，依然存在。它像一片重的阴影，从门底下，从墙的孔隙里，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缠绕在这个我们本以为可以隔绝出一方天地的小房间里。

        张悦的猛地一颤，被我拉着的胳膊瞬间变得僵。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拳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我猛地转瞪向王浩。

        “浩哥，麻烦让一下，她洗完要回房间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干涩，带着一种我自己都厌恶的、试图强却底气不足的颤抖。我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张悦边，试图用隔开王浩那令人不适的视线。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难以安眠的夜晚。耳朵会不由自主地去捕捉门外的任何声响——脚步声、开门声、甚至是水声。而脑海里，则会反复播放刚才走廊里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张悦浴袍下的小，王浩撑在门框上的漉手臂，还有他那句压低了的、充满评价意味的“材不错，肤白”。

下，浴袍的边缘几乎要蹭到王浩只围着浴巾的。

        她却轻轻挣脱了，把脏衣服扔进角落的洗衣篮，背对着我，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他……他怎么那样……”

        “我们知了，谢谢。”我地回了一句，伸手拉住张悦的胳膊，想把她拉到我后。“我们先回房了。”

        这次，王浩没再阻拦。他嘿然一笑，侧了侧，让出了勉强能过一个人的空间。但在我们经过他面前时，他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弟妹，材不错，肤白。”

        这句话，像一细小的刺，扎进了我心里某个柔的地方。带来一阵尖锐的、混合着愤怒、耻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痛感。

        王浩非但没有让开，反而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那条浴巾的边缘似乎又松了一分，下那团鼓胀的轮廓在漉的白色布料下更加清晰。他抬起一只漉漉的手臂，随意地撑在门框上，这个动作让他肱二肌和肌的线条更加凸显，也彻底堵死了那点狭窄的通。

        他却已经不再看我们，哼着不成调的歌，转往厨房方向走去，似乎要去拿水喝。那条白色的浴巾随着他的走动，边缘飘，在他结实翘的和大后侧拍打着，几乎要遮不住什么。走到厨房门口的光晕里时，他甚至故意扭动了一下腰，浴巾松脱的瞬间，我似乎瞥见了一抹更深的古铜色和饱满肌的弧线，但他很快又随手提了一下。

        “他就是个氓！俗！”我恨恨地说，心里的怒火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交织着。我能什么？冲出去打他一顿？我打得过吗？骂他？除了让冲突升级，让以后的合租生活更难看，有什么用？找房东？周杰那样子，会吗？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怪我们事多。

        “没事了，没事了，回来了。”我走过去，想抱住她安。

        张悦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她走到床边坐下，拿起干巾，默默地着发。台灯的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睫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水汽，或者……是别的什么。

        “以后……以后别用公共浴室了。”我最终只能说出这样苍白无力的话。“主卧的，我想办法修修，或者我们烧水一下。”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开了床一盏小台灯。昏黄的光线下，张悦站在房间中央，抱着脏衣服，低着，肩膀微微耸动。水珠从她漉的发梢滴落，在浅色的地板上洇开深色的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