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皇帝。

其实她在七岁后就不嫌药苦了，在鲁嬷嬷的心里她大约永远都是个孩子，没人的时候总爱给她一枚蜜饯过药。

只是姑姑机关算尽，最后太子却死于伤寒，不到半年，姑姑也撒手而去，先帝与朝臣已经打算从宗室中择嗣，就在那个时候，一直同母亲被贬在冷的七皇子被送到了先帝面前。

鲁嬷嬷端着药盏过来，梆梆地。

“主子，歇一歇吧，嗓子该喝药了。”

但不知怎地，明明只是张个嘴的功夫，人却懒怠动，她甚至懒怠喝药，只是若真的不喝，鲁嬷嬷估计就要回房默默在母亲的画像前垂泪。

姜雍容：不好。

姜雍容知她是气什么，她和思仪回之后，才明白姜雍容前几天就知大战在即，故意将她们支出去，只以死殉国。

鲁嬷嬷到底经过的风浪多，再怎么样也忍得住，思仪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主子您怎么能这么对我们？要死我们一起死，要活我们一起活。我们到底是哪点得不好？要是错什么您说呀，打也好，骂也好，求您别再这么对我们，别再赶我们走……”

鲁嬷嬷的脸色稍稍好了些，端过一盅清水服侍她漱口，然后再递给她一枚杏干。

小太监小女们对这坤良的差事向来是很敷衍的，现在却索连人都不见了。思仪好容易抓了个过来扫地，还没扫到几下，外就有执事太监曹吉

当初入的时候，姜雍容边的仆从如云，光是有品阶的就有十多人，但这五年来，众人眼见她无缘帝，便各自自寻门路，走的走，散的散，除了里拨下来的洒扫人，边只剩下鲁嬷嬷和思仪两人了。

姜雍容知怎么样能让鲁嬷嬷忘记这件事，她只要随便嚷个疼，疼也好，疼也好，肚子疼也好……不拘什么，就能让鲁嬷嬷忙得团团转，然后就有了新的东西叨念，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鲁嬷嬷就比较难办了，尤其是姜雍容肌肤白晰，被白绫勒出来的瘀青益发显眼，鲁嬷嬷看一眼，脸耷拉得就更厉害一点。

于是她只好坐起来，接过药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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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雍容简直要怀疑自己可能不是送她们一条活路，而是赶她们去死。

鲁嬷嬷是姜雍容母亲陪嫁的侍女，一手将姜雍容带大，入时封四品执事尚，思仪则是姜雍容陪进来的侍女，封六品女史。

的姑姑，情坚毅，手段强，为保住正太子，妃嫔们的儿子多半都会中夭折，若不是萤长大发善心，九皇子只怕也是其中之一。

她的嘴角朝下，脸快耷拉到地上。

姜雍容合地噙了，重新在榻上躺下。

不，已经是先帝了。

乾正殿的大火足足烧了三日才熄。好在乾正殿外为阻挡叛军而砌了高墙，火势才没有蔓延开来。

姜家嫡长女的侍女也要经过千挑万选，诗书礼乐棋琴书画样样都要懂一些，思仪原本不合条件，但姜雍容就是看中了她爽直的子，比如这会儿，她哭完了便完了，姜雍容略略抚几句，她很快便捧着姜雍容的手，“哇，主子这指甲染得真好看！以后也这么染好不好？”

鲁嬷嬷正要端着东西出去，只听得思仪的声音隐隐从外面传来，声音又尖又利，像是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