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雍容：“……”

“妾见过陛下。”姜雍容起行礼，“这里是清凉殿，妾迁在此。”

她弹的清丽畅，萤长弹的豁达潇洒。

说着，她跪下，一展衣袖，双手平托于额前，躬地，行了大礼：“今日陛下临此隅地，实在是苍天怜悯妾，妾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

才从太庙回来，他上穿的是月白祭服，前后背、双肩并前后衣摆各绣着一条团龙，下摆是江牙海水纹，腰束玉带，益发显得肩宽腰细长。

姜雍容回到自己房里，在琴案前坐下，一面看着天色，计算着风长天的归程，一面让思绪一直沿着时光回溯，回溯到学琴的最初，萤长弹的时候。

她猜对了。

明明是清雅如明月般宁静的衣服，却被他穿出了清刚劲烈的风采，看上去不再像是只宜在太庙静坐的祭服，更像是随时都能上阵杀敌的戎装。

在这一个瞬间，鲁嬷嬷和思仪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姜雍容。

鲁嬷嬷和思仪已经很久不曾见过姜雍容这样的眼神了。几年来姜雍容的眼神常常是空悠悠一片，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不在意，而此时她的眸子透着一抹微光，冷然，湛然，明净人。

他脸上有说不出的失望，但打量一下周遭，困惑，“不对啊，我记得坤良离那边大门还远着呢，而且这房子怎么这么小？”

但她可以学。

“就算这次能令太医医治，下次呢？”姜雍容，“要留下这孩子一条命，就得为他求一条活路。”

这里离西华门尚有一段距离，但据说练武之人的耳力远超常人，风长天的武功已经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耳力也一定很厉害。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清凉殿的大门步上坤良的后尘，裂作两半，轰然倒地。

琴音从弦上，洒脱如隐世的老者濯足而歌。

第4章.医治说人话行不行？

为了让声音传得足够远，她将音高了不少，更多了一丝爽利的意味，无意中倒是更接近记忆中的琴声了。

姜雍容心说像就对了，面上还是低眉顺眼：“妾遵命。因妾的琴本是萤长教的，有几分相像也是有的，还请陛下恕罪。”

“美人儿，爷求你个事儿行不？没事能不能换一个曲子弹？”风长天叹了口气，“你一弹这曲子，我就以为能抓住姓萤的报仇，尤其你这次弹的还跟那天不一样，活脱脱像他。”

她的人生背负得太重，丢失的又太多，这辈子就没有会过什么叫“豁达”。

几乎是琴声刚刚停歇之时，门外传来了风长天一声咆哮：

应该先给他开好门的。

姜雍容只觉得一劲风扑面，人已到了眼前。

失算了。

“姓、萤、的！你给我出来――”

她的耳朵还记得萤长当时的琴声，她的眼睛还记得萤长当时的神态，她用她的记忆将当时的情景全盘复苏，等到酉正到来之刻，手指铮然动了琴弦。

风长天五指成扣已经伸到了她面前，显然是想直接扣住她的脖子，好在最后认出了她：“咦，是你？！卧槽，我又跑到坤良来了？所以弹琴的又是你？”

必然是从西华门进来，那将是他离这里最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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