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雍容点：“我知。”

穆腾大笔一挥，签字画押。

但穆腾可是曾经想掀翻大央与风氏争夺天下的人，要他屈从她之下，他当然不乐意。

“最多半年。”

姜雍容端起茶杯，轻轻用碗盖撇去水面上的浮叶，动作十分舒缓，脸上也风淡云轻。

收拾行装的时候，叶慎叩门进来，：“大小姐没打过仗，可能不知募兵有多难，特别是北疆这个景况更是难上加难。除非是从大央全境募兵，否则半年十万军，几乎是不可能的。”

花仔和虎子阿郎连连点。

“我是有些主意，但此事不能一蹴而至，还需要几位大力支持。”姜雍容，“这份文书只是为了让我把事情办得更加名正言顺些，别无他意。当然，如果几位不想签也无妨，那募兵的事我就不乱出主意了。”

这个笑容又温婉，又优雅，又轻倩，她：“伐北狄是风长天和天虎山的事，说到底，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文书？

“只须半年？”

姜雍容微笑了。

天虎山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穆腾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签，你就不了？”

“我是骗他们的，因为若不那样说，他们便没那么痛快画押。”

“嗐，签就签！”花仔接过笔，龙飞凤舞地划拉下自己的大名，另外再盖上一个鲜红的指印，完了之后，“老大信你，我就信你！”

“好！老子就信你了！”

“穆兄是人中龙凤，我只是一介女，穆兄信不过我，也是人之常情。”姜雍容，“穆兄若是信得过我，我有办法在半年之内募集到十万兵士，让穆兄再展沙场雄风，挥师直抵北狄王庭。”

第二步，便是跟他们一去天虎山。

穆腾可从来没把女人放在过眼里，即便是排行在他之上的花仔，他也时时想着掀她下呢。

“那大小姐为什么还要答应？”叶慎忍不住，“无论老穆还是花仔，可都不是好惹的。虽说风老大会罩着大小姐，但大小姐又何必白白得罪人呢？大小姐自己也说了，这是风老大和天虎山的事……”

穆腾情暴躁而嚣张，天下间只服风长天一个人，不让他签字画押，她今后挟制不住他。

虎子和阿郎也不再犹豫，跟在后面签字画押。

不单叶慎摸不着脑，天虎山四人也面面相觑。

最后一句话显然打动了穆腾，穆腾握着笔：“你当真能募到十万兵士？”

叶慎很快回来，文书上写得明明白白，自即日起至募兵完成之时，天虎山众人须听从姜雍容号令，令出无改，说一不二。

四人：“……”

叶慎：“……”

姜雍容：“只多不少。”

底下是空白，让四人签名画押。

文书被递到穆腾面前，上面只剩最后一空白。

果然穆腾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你要是有办法搞得到人，老子自然听你的。”

“那好。”姜雍容吩咐叶慎，“我书桌砚台底下压着一份文书，拿过来。”

很久以后穆腾几人依然记得这个笑容。

姜雍容望向穆腾：“穆兄也这样想么？”

姜雍容微微松了一口气，第一步，算是尘埃落定。

“那个……”阿郎忍不住问，“大嫂你这份文书什么时候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