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雍容发现她脸上的敌意那是半点也没有掩饰，活像一个明的母亲看到一个让自家傻儿子俯首贴耳乖乖把全副家当全掏出来的野女人。

她当时忘了问了，风长天是什么时候捡到它的呢？它多大？他怎么会想到捡一只猫呢？还一养养这么大，这么。

好一只旁若无人的大猫。

“我夫家姓张，你叫我张婶就成。”张婶走过来，手里递过来一份账本，“姜姑娘真是好本事啊，跟了风老大，宅子却安在城内，这也罢了，现在风老大不在，还有本事让花仔带你上来查账，啧啧，了不起。”

这种滋味她很早很早就在诗里读到过，它有个名目叫“相思”，少年时写诗填词，还曾经为赋新词强说愁，以相思为题写过几首，但直到现在才知，相思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猫。

“喵……”俏娘叫了一声，像是在回答她心中的话。

姜雍容没说话，接过账本一翻：“……”

姜雍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抱着一只猫这样伤春悲秋。

姜雍容想了想，也许它是渴了，便斟了一盏茶，端到猫儿面前。

接近过猫猫狗狗，不知它这举动是什么意思，猜想它也许是饿了。

猫儿过来嗅了嗅，尝也没尝，了鼻子，走开了。

账本确然是账本，只是上记得全是某人在某日打牌欠她多少钱，又或是她在某日打牌欠人多少钱，跟姜雍容想要看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有点疼。

所所见，都会叫你想起那一个人。

她走过去，坐在风长天的椅子上，从风长天的位置望出去，望见了宽大的长厅，望见了荒芜的城郊，望见了被城墙箍起来的云川城。

门口传来一把响亮的嗓子，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上包站花帕子，腰间系着蓝布围裙，走过来把姜雍容上下一打量，“就是你要看账本？”

姜雍容有点想笑，眼眶却同时有点发涩。

她上没有吃食，厅上有张长桌，上面只有酒坛和酒盏，另外还有一壶茶。

猫儿径直上了风长天的椅子，往虎上一卧，嘟嘟的肚都快淌开来了，然后开始爪子。

她把它抱过来，放在膝上。沉沉的的一只，放在膝瞬间一阵温。俏娘也不反抗，甚至在她抚摸背脊的时候，还打起了呼噜。

风长天说起过猫，可没说过，猫这么……胖。

为什么不多问他一些事……问问他幼年的病是怎么好的，这化鲲神功是怎么练的，这猫是怎么捡的，这沙匪又是怎么当的？

是到了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很想风长天。

原来，这便是风长天眼中所见到的风景么？

被、被嫌弃了。

张婶显然对这账本十分看重，有一种至宝被旁人挖出来的愤懑兼心痛：“姜姑娘你听好，老大听你的，花仔听你的，我可不一定听你的。我来这天虎山的时候，你还在娘怀里吃呢。人还是莫要太张狂，成还没亲呢，就起账来了

“你就是姜姑娘吧？”

姜雍容：“……”

“你是？”

有点甜。

这是她第一次知想念的滋味。

以前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在一起，都什么去了呢？在清凉殿里的那些辰光，为什么不多聊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