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咕咚紧张地偎在阿爹边，一双眼睛望着姜雍容，满是乞求。

“不妨事。”风长天，“天底下的东西，就该给饿了的人先吃，我们还没饿呢，你们只吃。”

“别怕，不是北狄铁骑。”

以风长天的眼力，只能看出不是骑兵，但烟尘太，他也看不透到底是什么来路。

“姐姐，是阿爹吗？”

像世间所有的中年夫妻一样，小咕咚的阿爹和阿娘见了面也没多说什么，一个问“回来了”，一个答“回来了”。

不一时，帐篷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小咕咚的阿爹和小咕咚一起出来，小咕咚往这边坡地上一指，她阿爹便往这边来。

这是小咕咚的阿娘，也是这片落里手艺最好的厨娘，被塔师指名为风长天等人提供饮食。

后来姜雍容才知，这是牧民在转场。他们逐水草而居，哪里水草丰美，就带着牧群停留在哪里。

青草在阳光下发出一种明亮的金色光彩，像是天神随手洒下了一把碎金。

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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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咕咚高声叫：“阿娘！阿娘！阿爹来了！阿爹来了！”

太阳已经开始转向西面，将帐篷和人的影子照得斜斜地，长长地拖在地上。

姐妹两人都是梳着两条小辫子，一跑起来，四辫子一起甩来甩去。

在此之前，北狄人在姜雍容心中只是敌人，只是那些骑着挥着刀在云川城外呼啸而过的“猎人”。

他是个高大的汉子，面庞经过长年的风日晒，变成一种紫铜色。他说着便下腰间的小刀，双手捧向风长天，“这全是我的过错，请您责罚。”

烟尘里的事物渐渐清晰，首先看到的是前十几匹，还有好几匹骆驼。背与骆驼上皆驮着大堆大堆的物什，最前面几匹上是几名北狄汉子，后跟着的则是数以百计的羊群和牛群。

话没说完，不知小咕咚看到了什么，她一下子了起来，拎着桶就跑了出去，桶里的牛洒出来不少，她即刻停下来，将桶放在路边，然后牵起妹妹，向着那团烟尘的来飞奔。

两个女孩子开怀大笑，隔着老远都听得到她们清脆的笑声。

“多谢老爷。”小咕咚阿爹收起刀，一脸感激，顺手摸了摸边小咕咚的，是一种无声的安抚，一种沉默的温柔。

后面的几名汉子有小咕咚的阿叔，也有共牧场的邻居，照例被迎进了帐篷，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大家纷纷发出欢呼声。

不知是听到了女儿的叫声，还是单纯只是被牛羊们的动静所惊动，不远的一只帐篷门被掀开，一名矮矮胖胖的妇人钻出来，袖子挽到臂上，上裹着花巾，手叉着腰倚在门口，等汉子们带着孩子走近。

姜雍容一惊，以为是塔师终于按捺不住，调动了大军。

小咕咚两姐妹已经冲到了蹄前，未停，两个小女孩也没有停，上的汉子弯下腰，一人抄起一个女孩子，安放在鞍前。

小咕咚手里的妹妹问。

可

“请您降罪，尊贵的老爷。”小咕咚阿爹行礼，“我和我的兄弟转场而来，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方才不小心动了屋子里的烤羊，才知那是要敬献给老爷的。”

“不是吧……”小咕咚伸长了脖子瞧，“阿娘说了，阿爹早的话也要明天才能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