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扈红练正色应诺。

        就连改变了他们命运的赵宁和赵氏，也是九死一生。

        赵宁听完扈红练的问题，察觉到对方的心悸、恐惧与希翼，虽然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但并没有给对方安药的打算，声音冷酷的如实：

        只有这样，对方才有可能在狂风暴雨中快速成长，以适应残酷而险恶的形势，并拥有更加卓越的素质。

        上了大，赵宁翻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声音也一如既往沉稳，“我先去庄子。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之前的计划暂时延后，等我命令行事。记住，不要心浮气躁，要稳得住。”

        其实将门跟文官、寒门跟世家、皇权跟臣权的争斗面目，赵宁也不是重生时就完全了解的，他前世接的东西有限。

        赵宁轻挥鞭，策疾驰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治睁开了深邃的双眼，无声而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也不回的：“大伴，你说朕是不是一个昏君？”

        一品楼是他的重要臂膀，越往后份量还会越大，他必须让扈红练知己方的真实境，面对的是什么对手，需要应对的是何种局势。

赵氏和一品楼当下的艰难危险局面感到害怕。

        门第不出手，他就没有抓住门第把柄，反过来对付门第的机会；但如今门第已经大举行动，他要达成既定目标，也要接得住招才是。

        宋治的御案上依然堆着两座奏折小山，不同的是，他此刻却没有翻开其中任何一本，而是在闭目沉思。整个空旷宽敞的大殿里，就只有老宦官敬新磨侍立在一旁。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

        案子到了三司，将门跟门第又分庭抗礼，决定一切的就将是皇帝的意志。

        “此番争斗不同于扳倒刘氏，涉及的不是一个世家的兴亡，牵扯其中的将门和门第太多。唐兴跟周俊臣等人，如今官小位卑，在这件大事上没有话语权，他们不会也无法听我调动，一切还得看上面的决定。”

        这都是重生后，在事情的过程中，看到听到，一步步领悟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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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事的正确方法。

        扈红练紧张万分的看着赵宁，希望对方的回答能给她希望，让她知，一切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他手里已有万全之策。

        但发生在京畿之地的大事，宋治却能在第一时间就得到飞鱼卫的禀报，所以无论是码命案还是石门县水坝械斗案，宋治此时都已经知了。

        赵宁所料不差，扈红练在知形势凶险，己方再无半分侥幸的可能后，江湖沉浮多年养成的坚毅心就发挥了作用，打起十二分神准备放手拼搏。

        他不能也没必要跟对方说谎，自己承担一切压力，让对方以为他无所不能自己只需要听令行事，十分实力只能发挥七八分。

        ……

        她虽然是元神境中期的高手，燕平城第一大帮的二当家，但在世家、朝廷、皇朝面前还是太过渺小，若是时势大浪袭来，她和一品楼瞬间就会倾覆。

        而不赵宁能不能接得住招，门第都会动手，不是他想要对方怎样对方就怎样的。眼下的乱局是赵宁的机会，也是他的险境，他注定了是要在刀尖上行走。

        他说的是实情，在之前联系时，唐兴的确没有答应相助。

        对方毕竟是自己人，是同袍手足，不是别的什么份。赵宁需要的是和他们上下齐心，同舟共济。

        当然，赵宁会这么选择，也是因为有前世对他们这些人的深入认知，知对方能抗住这种压力，不会退缩也不会背叛。

        至少目前如此。

        扈红练此时的心悸与恐惧，赵宁之前也不是完全没有会过。只不过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一个人对着黑夜与星空消化了，旁人不知而已。

        门第对付赵氏的案子不止这两个，所以宋治知得也更多，在此之前，已经有近十波飞鱼卫的探子进过这座大殿。

        情况虽然复杂凶险，但只要赵宁没有乱了方寸，就说明他中仍有丘壑，扈红练自然也不会绝望。

        就目前的局面来说，涉及赵氏的案子，不现在是在都尉府还是京兆府，最终都会因为兹事大，交给三司会审。所以赵宁并不十分着急。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了若指掌，这是每个励图治的皇帝的梦想，但大齐的天下太大了，所以这个梦想对宋治来说只能是奢望。

        扈红练的脸色不禁发白，惊恐让她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失去了颜色。

        城，崇文殿。

        赵宁知对方会是这个反应，但刚才的话他必须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