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此而已，在庞琦眼中，忽尔巴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贵族，到死都是个乡巴佬，骨渣子都是的。所以在忽尔巴面前，庞琦一向自觉优越感十足。

        “这里的酒也好，没有一点儿异味，喝酒的时候还能听听音律，几首诗词——虽然我不大听得懂，但其中，还是有飘飘仙之感。”

        注意到庞琦的目光，忽尔巴呵呵一笑，“素面吃得再多，也扛不住饿，他需要一点肉。”说着，竟然招呼柜台后看账本的掌柜，“给他一碗羊肉。不，两碗！”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人到中年的庞琦悉世事，很清楚人生在世，什么好都不如命好。

        他如果是家主嫡子，不是小妾所生，现在也不必活得这么辛苦。

        等到羊肉上桌，那个五官普通的汉子犹豫了一下，向忽尔巴抱了抱拳，了一声谢，没有客气，埋就吃。

        据忽尔巴之前自我介绍，他祖上是猎，打小就在山中狩猎，所以虽然在穷乡僻壤，但靠着出众的技艺，倒是不缺肉吃。

        “一壶茶水，我们会喝七八，等到茶叶完全没了味，我们还会将茶叶吃掉。

        忽尔巴说得兴致，庞琦听得不屑一顾。在他眼中，忽尔巴就是个土包子罢了，鄙、无点墨，没有才学，毫不文雅，毫无层次，跟野兽差不多。

        这饭铺实在是鄙陋，有些疙瘩角落里的陈年灰尘都没打扫干净，柜台上也黑一块红一块，不知是什么污秽，看得他直犯恶心。

        这样的人竟然能得贵人赏识，混成苍鹰帮帮主，实在是命好到了极点。

        若非利益有勾结，他本不可能降尊纡贵，跟对方坐同一张桌子，听对方胡扯这些。

        庞琦点了点，如果这里没有强者，他出手也掉份。但既然忽尔巴把他约在这里

        “一品楼跟寻常江湖帮派不同，他们的堂口并没有金碧辉煌，都是些寻常商铺、宅院，不深入进去很难分辨。

        忽尔巴夹了一片青菜放进嘴里，“巷子口东面百步之外，就是一品楼的一个重要分舵，据我们的探查，甚至可能是总舵。

        掌柜虽然不解其意，但也依言照办。

        “如果是前一种情况，我们已经出动的人手，就足以灭掉一品楼的人。京兆府的衙役只要合收尾即可。

        敦厚，朴实，内敛，也必定鄙陋、愚蠢。

        不大想听忽尔巴说这些闲话的庞琦，再度左右看了看，打量店里的陈设与门外的街巷。

        辛劳的生活，倒是让他肌肉不少，材不错。

        也是个饭量大的，吃空了三个面碗，还在吃第四碗。

        旁边角落桌子前的一个壮年汉子，一看就是底层百姓，不是农夫就是苦力，这不仅是因为对方的衣衫制滥造，那副面相那种神态，就是个苦哈哈的庄稼汉。

        “还是燕平城好啊，繁花似锦真不是说说而已。一桌子菜，能有五六种颜色，一种肉食，能出七八个花样，哪怕不喜欢这些，还有各式各样的糕点。

不同。我来的那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吃，基本上除了肉就是肉，一年到也很难见到正经蔬菜，普通人家若能喝上茶，那就是天的享受。

        “如果那里是一品楼的总舵，有很多高手，那就得请庞公出手，与张某合力将对方击破。”

        “无用的仁慈。两碗肉还能改变他的命运不成？不过是满足自己施恩时的优越感。”庞琦心中鄙夷，看时辰也差不多了，问忽尔巴：“我们何时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