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沉浸在差事中的他却恍然未觉，好像对此时此刻的他来说，天下再大都跟他没有关系，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涮这件事。

        好不容易完成了自己的活计，将最后一桶脏水倒掉，在战愉悦的响鼻声中，他在厩前的草堆上坐了下来，长吐几口气，放松的开始休憩。

        营中没有练的士卒，冯牛儿的目光，落在一个个姿的甲士上，他的双眼很亮，充满了倾羡之色。

        如果有一朝一日，他也能穿上鲜亮的甲胄，佩锋锐的横刀，握上珍贵的槊，在战上飞奔杀敌，那该是何等威风，何等快意。

        想着想着，他嘴角有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然而没有多久，这份笑容就暗淡下去，骑兵可不容易，别的不说，骑之术就不是短时间能练就的。

        他只是一个军仆，每日的活计就是照顾战，而在来雁门军之前，他也不过是个乡野里的小泥子，不通武艺不识兵戈，大字也认不了几个。

        他这样的人，可以说一点本事一点基础都没有，莫说在军中出人地，哪怕是成为一个骑兵，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从燕平来雁门之前，他还跟亲人跟妹子说，等到他杀敌建功，有了显赫份后，一定会给他们好的生活，照顾好他们。如今看来，那更多的只是无知者无畏。

        就在冯牛儿心生挫败，忍不住思念亲人的时候，赵辛走了过来，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行礼，就在他旁坐下，递给他一个肉饼，笑着：

        “看你满面愁容，怎么，想家了？”

        冯牛儿接过肉饼，很不好意思的：“有一点。”

        赵辛嗯了一声，表示理解。他很喜欢冯牛儿，毕竟对方干活很认真，吃苦耐劳，老实本分，是照顾战照顾得最好的一个小伙子。

        没有更多寒暄，赵辛直接问：“想杀敌建功吗？”

        冯牛儿顿时眼前一亮，激动：“我可以成为战士吗？！”

        赵宁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面容肃杀：

        “眼下大战在即，军中正是用人之际，你也是锻境修行者，虽然短时间内难以成为骑兵，但个步卒却绰绰有余。

        “我可以免掉你军仆的份，给你一个军前效力的机会。但你要知，战阵之中刀枪无眼，那可是不认人的，我们的敌人又很强大，先锋一战，伤亡就近半。

        “真到了军前，军令所指，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奋勇直前，哪怕同伴死伤殆尽，也得鏖战不休，生死......不过是等闲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