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远岱呵呵一笑：“方家今晚都要玩完了，我还要什么说法，方家的人死干净了，比什么说法都用。”

        在一名青衣人过来后，得到对方传讯的周鞅，对黄远岱：“时辰到了。”

        黄远岱双手一摊：“跟我说有什么用，该事的是你。”

        方大为长舒一口气，回到房中在太师椅上坐下，八风不动的模样，让方家上下都感到一阵心安。

        周鞅强忍着怒气：“我失去的是人生，要的不是银子，而是公，你们必须当众给我赔礼歉，让方琰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如世家大族为什么能掣肘皇权。

        “你也是书生，一点怀都没有，为这点事疯狗一样咬来咬去，真是丢郓州读书人的脸！你这种人，只会算计眼前一点蝇小利，就算了举人中了进士，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

        许将军面愧色，拱了拱手，不再多言。

        周鞅忿忿：“你的也被对方打瘸了，难就不打算出面讨个说法？”

        “朝廷来的人，你我都见过了，对方虽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但元神境后期的修为还能作假？你我的份，在郓州是可以横着走，但在对方看来，也不过是蝼蚁而已。对方有什么心思，难还要向你我解释？好自己份内的事比什么都强。”

        ......

        童大人摸着山羊胡冷冷：“抖出来又怎么样，谁能坐实？只要消息传不出去，只要消息不能被证实，这就是方家狗急墙血口人。刺史府一纸布告，就能定义黑白。等到明天，方家都不存在了，我们之间的那些事，自然也就从来没出现过。”

        中年妇人嗤笑一声，不屑：“你当初了举人，现在就能官居五品？就算方家现在承认此事，你就能去青州好别驾？不能的话你瞎闹腾什么！说法，要什么说法？不过就是要银子而已。说吧，多少两银子能让你闭嘴，一百两还是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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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方琰出来，周某有事要问他！”

        郓州军甲士阵后，童大人跟许将军坐在背上，看着方家大宅低声交谈。

        他们已经将方家大宅围了一段时间，但一直没有下令进攻。按照贾肃的吩咐，他们需要先等一段时间。

        周鞅拿黄远岱没办法，不再跟对方继续掰扯，自己带着两名青衣人，走到方家大宅前，冷着脸对聚集在门前，摆出防御阵势的方家修行者喝：

        许将军点点，还是有些迟疑，转而问：“这回朝廷来的人究竟是谁，刺史大人只告诉我们是陛下边的人，却不肯说对方的份，而对方一来就要覆灭方家，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方家修行者中走出来一名中年妇人，却不是方家长子方琰，她环抱双臂冷冷的瞥了周鞅一眼，“又是你，你还想问什么？”

        “方家的修行者已经上了院墙、角楼，这是打算负隅顽抗。咱们今天陡然跟方家刀兵相见，你说方大为会不会把我们之间的事抖出来？”许将军扶了扶兜鍪，颇有些顾忌的问童大人。

        周鞅跟黄远岱争论了半响，彼此都脸红耳赤后，终于是消停了下来，看他们彼此瞧不顺眼的模样，没有红着眼动手厮打一番，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那即便是面对郓州军，他们也半分都不怵。实力是本，只要有压倒对方的实力，就能让对方无下手，最终乖乖就范。

        这就是为什么地方势力集团能够掣肘官府。

        等此间事了，方家再动用关系与财富，去贿赂朝廷大员，那之后方家就有可能得到保全，不被朝廷继续对付。

        周鞅将一纸文书丢给对方：“这是刺史府开的文书，上面说得很清楚，当初府试第一名的举人是周某，却被方琰冒名替去了京城参加春闱！十六年了，现在方琰已经是青州别驾，官居五品，而周某却妻离子散一无所有，你们就不该给周某一个说法，当众给周某赔礼歉？！”

        而一旦刺史府“拿不出”方家的罪证，在事实上成为方家的庇护者，那么就算是朝廷，也没有理由强行动方家这样的一方豪强。无论官府还是朝廷，明面上都要遵守律法的，无端杀良让百姓怎么看？

        童大人不满地瞥了许将军一眼，“老许，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的不，这么简单的官场规矩你都忘了？

        方家不担心结盟大族不帮忙，毕竟官府今日能这么对付方家，明日就有可能照样子对付他们。大家份一样，利益一致，天然就在同一阵营。

        方家大门外。

        朝廷并非无所不能，皇帝也不是，只要大家在规则内行事，只要大家上都还有束缚，谁都不是不能战胜的。

        中年妇人脸色沉下来，“你还没完没了是吧？看在你今天背后有人的份上，方家愿意多给你几两银子，这已经是格外仁慈。不就是被替了一个举人份，给你银子还不够，你死揪着不放是意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