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吗？那个家伙已经覆灭了两个。”

        方大为愣了愣，满脸茫然，不知杨佳妮在说什么。牛也不是这么的，但看对方认真的样子，又明显不像是在说谎。

        “你以为方家今日为何会有这般大劫？”杨佳妮忽然问。

        方大为吐了一口血，嗓音暗哑的：“这重要吗？方家已经没了！原因？无外乎权力争夺，利益划分，皇帝不想天下多出一个新的世家？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你错了。”杨佳妮摇摇。

        方大为冷笑一声：“哪里错了？”

        “你可曾听说过：青衣人除恶刀，世间无义我来昭？”杨佳妮问得很郑重。

        方大为张嘴怔在那里，看杨佳妮的目光，变得充满惊疑：“你，你们难是青衣人？你们不是皇帝的心腹？！”

        杨佳妮点点：“现在你总该知，方家之所以会覆灭，不是因为你们家势大，也不是因为你们给刺史府的钱不够多，而是因为你们了太多恶事，天理难容。”

        方大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就像是白日撞见了鬼，嘎声：“就因为这个？就因为方家了坏事，你们就要覆灭方家？！你们疯了不成，你们图什么？！你知不知，今夜你们也有人战死！你们......你们还骗了刺史，你们会有无数后患，你们付出这么多来覆灭方家，你们到底图什么？！”

        杨佳妮对方大为的问题感到很奇怪。

        她只能再重复一遍：“青衣人除恶刀，世间无义我来昭。方家作恶多端，铲除你们，就能昭示世间公与正义，这还不够吗？”

        方大为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停变换的面色彩至极。

        好半响，他忽然出一口黑血，随即哈哈大笑出声，接着又嚎啕大哭，不时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双眼睛里没了神采，满脸都是迷乱之色，整个人明显已经神崩溃，“疯子，疯子，哈哈，疯子，疯子，好多疯子，好多疯子，疯子......”

        杨佳妮皱了皱眉。

        方大为出那口黑血的时候，气息陡然跌落谷底，呼跟脉象全混乱。对方竟然因为心神失守走火入魔，自己把自己的修为给废了。

        摇摇，杨佳妮不再理会对方，提着陌刀转离开。

        她走之后不久，一群官差进了院子，周鞅跟黄远岱也在其中。

        看到方大为涕泗横的样子，黄远岱微微一怔：“这家伙竟然疯了？堂堂郓州最大豪强方家的家主，没被当场杀死，竟然疯了，这是经受了多么恐怖的折磨？”

        说着，他捡起一柄方家修行者遗落的长刀，在方大为面前蹲下来，二话不说就去割对方的脑袋，途中完全无视方大为的挣扎。

        周鞅一惊，作势就要阻拦：“黄兄，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杀人啊干什么！这混账让人打断了我的，你真当我不恨他？你也被他毁了人生，妻离子散，现在不会要拦我吧？”黄远岱回奇怪的。

        周鞅迟疑了一会儿，收回了手。

        他比谁都想看到方家覆灭，也比谁都想看到方大为首异。

        黄远岱提着方大为血淋淋的颅站了起来，指指后者已经僵却恐惧犹存的面孔，笑着对周鞅：“看看，这就是无恶不作的下场，咱俩提着它出去转一圈，警示一下那群脸厚心黑的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