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有青壮也有半大孩子，他们听到扈红练的话先是愣了愣，旋即便无不是大喜过望，连忙拜倒称谢。

        这一路来，最忙的还是青衣刀客。在船队的载人规模达到上限后，就带不了多少粮食，为了让民不至于饿死，也为了官府能够事，青衣刀客没少出动。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夜里赵宁遇到了大规模袭击。

        然而青衣刀客出动也是有限制的，他们在动手之前，总得弄清楚地方上的哪些大罪大恶极，这需要多方走访、实地勘察。再加上一品楼、长河船行沿途还要谋求开设分舵，任务繁杂，扈红练跟陈奕都忙得不可开交。

        刚刚收拢的民，都被安置在了长河船行的货船上，接下来他们会接受“培训”，主要是告诉他们新的份、新的规矩，要的事等等。据个人资质、年龄的不同，有的人会接受修行考，有的人则只能个普通伙计。

        一品楼跟长河船行虽然需要人手，但也不要这么多人，船队的装载能力也有限。再者，就算赵宁有心帮助更多民，一品楼跟长河船行最需要的也还是青壮、少年，很多老弱妇孺其实本没能力。

而后扈红练走到那些刚刚表现不错的人面前，换上了一副亲切面容，“恭喜你们，你们可以带着家人跟我们走，只要你们保持本心努力事，就不用担心没饭吃，也不用担心家人病了没有药。”

        回到楼船，众人继续启程。

        “我们不他们了吗？”周鞅于心不忍。他们虽然给了这些民食物，但也只能保证他们饿不死而已，这么冷的天，也不知这些人有没有地方遮风避雨。

        岸上的民们只有很少几个，对着楼船、货船离开的背影躬致谢，表达他们由衷的感激之情。绝大分人都神色漠然坐在地上没动，就好像赵宁等人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刚刚也没有施舍他们足够他们撑到官府救济到来的食物。

        ......

        完这些，众人开始搭乘小舟回船上――湖岸水浅，楼船跟大货船无法靠过来，所有人都得分批上下大船。

        有些人甚至开始抱怨、编排刚刚帮助过他们的青衣人，说青衣人的不是，这里面以妇人居多。她们的不满在彼此的交谈中，变得更加郁了，就好像他们已经站在了青衣人的对立面，彼此之间有了莫名的敌意。

        在进入汴梁地界后，船队已经只剩下一艘楼船一艘货船，其余人都散在了沿路进行各自的任务。

        人总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待遇有了区别人心自然就不再一样，一批人被赵宁带走了，往后衣食无忧，跟这些人相比，留在原地人就是被遗弃的对象，要他们对遗弃他们的人仍旧保有善意，要他们承认自己不如被带走的那批人，这无疑非常困难。

        在今天这件事上，黄远岱考虑问题、说话已经完全是站在赵宁的立场上，所谓“我们”是指代赵宁的势力。他说得很自然，可见已经迅速适应了自己的新份。这就跟周鞅有了很大区别。

        在确定投到赵宁麾下之前，他口中的“我们”一直都是指代他跟周鞅。

        如今一品楼跟长河船行正在急剧扩张，很需要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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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人，并非什么恶人。

        简而言之，原本只需要十天左右就能抵达汴梁的路途，船队耗费了多一倍的时间。

        赵宁回到厅房，没有再继续跟黄远岱等人宴饮，因为食物已经没了。他选择了打坐修炼。周鞅也已离开大队向北而行，在一些修行者的护卫下快速赶回郓州城。

        周鞅认真看了黄远岱一眼，目光有些怪异，但他最终只是点了点，没有多说什么。黄远岱随意笑了笑，他知周鞅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赵宁没有回答。

        这些事扈红练轻车熟路，自然不必赵宁亲自去。

        从大野泽到汴梁城不到十天的路程，赵宁见到的成规模民就有四，小的百十人，多的超过了千人――那是在曹州城外。曹州官府开设了粥棚赈济难民，情况还不是太坏。但也只有曹州城有粥棚。

        黄远岱摸着下巴上寥寥几胡须正经：“能救所有人的，只有天下之主――皇帝，我们再是有心，也只能救一分。所以想要被人救，总得有个长才行，要么强壮要么品端正。如果一点儿长都没有，别人又凭什么帮他们？”

        赵宁是最后一批回船上的。在他离开湖岸之前，岸上还有很多民，这里面没有恶人，也没有很善良的人，他们就只能留在这里，等待郓州刺史府赈济。

        后来黄远岱也不得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