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里怪气，今儿的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

        现实，是自己的。

        他没有回屋，而是来到妻子旁，“你去饭吧，这些衣服我来洗。”

        他盯着范子清：“给我一个理由！”

        清秀的面容上，有汗珠点点，青丝沾在鬓角，双手的十指被水泡得发白。

        “我大齐儿郎为国效忠，难还需要特别的理由？！”

        范子清笑了笑，如春风般轻柔。

        “你要上战场？你要从军征战？你被抓壮丁了？你不是说县衙的人，不会被强行送上战场吗？！”

        夜间，范子清独自坐在院中，拧着一壶酒，对着半轮残月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是察你这段时间的辛劳？”

        “我没娶你的时候，衣裳难都是没洗的？”范子清把妻子扶起来，自己坐在了小扎上，让她赶紧去厨房。

        “那是什么？”

        范子清沉默不语。

        “三日后，我就要离开中牟县了。”

        妻子觉得范子清要么是在说笑，要么就是饿得有些急。

        范子清知，县令是说他不必上战场。

        范子清推开家门，看到妻子正在院子里洗衣。

        “不是。”

        县令愣了愣。

        “县尊大人给了半天假。”

        ......

        “战场前沿。”

        范子清没动。

        眼下儿子还在私塾，等到她的饭好，儿子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到时候一家人正好一起吃饭。

        但凡是个正常人，能呆在相对安稳的后方，谁愿上朝不保夕的战场？

        “离开？去哪里？”

        他上面说得那些话，都是理。

        县令面色一肃：“异族入侵，杀我同胞，占我江山，无数百姓在铁蹄下沦为尸骸，数不清的将士在化作沙场黄土，国家正于危急存亡之秋。

        理是书上的，是嘴里的，是说给别人的。

        等到妻子拍打的累了，他握住对方冰凉的手，正色

        将一双儿女送去睡觉的妻子，搬了个小扎来到范子清旁坐下，把靠在她的上，幸福地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这段时间不是很忙吗？”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妻子见到范子清，意外之余，眼中亦有掩盖不住的欣喜，“你先回屋歇着，我洗完衣服就去饭。”

        片刻后，他抱拳：“卑职请命，从军入伍，沙场杀敌！”

        妻子怔了怔，随即便开始不要命的挥舞手臂拍打范子清，仿佛撒泼一样，“自愿......你就自愿抛弃我，自愿不要女儿了？你的良心都被狗叼走了吗？！”

        范子清似是早就料到妻子会是如此反应，所以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不是被强征入伍，是我自愿的。”

        这段时间以来范子清总是很忙，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

        妻子看似嗔怪的瞅了范子清一眼，实则很是开心的去了厨房。

        “自愿？”

        妻子猛然坐起，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范子清：

        “胡说，你哪里会洗衣服？再者，哪有堂堂捕自己洗衣服的？时辰还早，你就忍忍吧，我洗完这些不用多久，上就能饭......”

        范子清称谢之后，问：“敢问县尊，卑职征调本县修行者从军时，该如何说服他们？”

人情之人，有本官在，你就能坐稳兵曹主事的位子，若是差事办得好，县尉也并非不可能。”

        一个县衙兵曹主事，有品级的官员，不去前线呆在后方，才是大家都会有的现实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