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赵某等着那一天。”

        “一百多年前，你赵氏先祖率兵进入草原，七战七捷，覆灭王庭，我也因此一落千丈；一百多年后，竟然又是你们赵氏，挡住了我雄图霸业的步伐。

        这是大势。

        这场国战进行到现在，大齐无疑已经奠定了胜局，在元木真短期内无法恢复多少实力的情况下，不会再有任何意外。

        闻听此言，元木真哈哈大笑，状极不羁。

        一城一地的得失，一战一军的胜负，成千上万将士的生死，在这种大势面前，本不值一提。

        既然大齐的内患没有解决，那在元木真应对得当的情况下，皇朝也就没有一鼓作气灭掉天元王庭的力量。

        笑罢，他正视赵宁：“王朝争霸的路上，没有真正难缠的对手，岂不寂寞？没有难以看透的玄机，岂不无趣？

        感受到元木真的霸气豪迈，赵宁很清楚，这场国战的失败，没有让对方气馁半分，反而激发了对方中真正的万丈豪情。来日再战，对方必定全力施为。

        他：“可汗这回南征，多少有出其不意之便，下回再来，只怕就没有多少便宜可言。可汗这回因我赵氏而败，下回再来，只怕也会重蹈覆辙。”

        赵宁听到最后，知元木真的真正意思是，在对方二度南下的时候，希望赵氏还是大齐第一将门，赵宁没有被宋治弄死。

        尤其是在大齐内患未消，宋治不愿意让郓州大军、河东军勇猛进，追杀对方残余兵力的情况下。

        就像这场国战之所以爆发，之所以打到现在，一方面是因为天元王庭足够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齐自足够腐朽衰弱，内患丛生，力量不足。

        元木真拍拍酒壶，清清凉凉的酒泉从壶

        这同样是大势使然。

        那样一来，在大齐内同心同德、齐心协力的情况下，北伐草原的战争很快就会到来，天元王庭便基本只有覆灭一途。

备南征齐朝，故此早早派遣王庭最出类萃的后辈进入燕平潜伏，一方面培养细作暗桩势力，更重要的则是近距离了解齐朝，为日后统治中原大齐奠定基础。”

        “之前是本汗疏忽了，竟然没看到谁才是真正的对手。吃一堑长一智，你我的真正交锋现在才开始。

        但同时，这也是两个军力没有本质差别的雄之间的战争，一方胜了，不代表另一方就会立即全军覆没，彻底丧失再图来日的机会。

        听到这里，不知为什么，赵宁脑海里忽然冒出那句“先帝创业未半而中崩殂”。

        “中原的人杰地灵，本汗已经亲自见证过，也亲手毁灭过。眼下还值得一提的，也就是你赵宁了。希望来日再战的时候，你不要让本汗失望才好！”

        然而事情并不会如此发展。

        “赵宁，希望本汗二度南下时，你还能站在阵前。”

        ——如果河东军、郓州军可以放开手脚全力追击，无论河北的萧燕曲，还是晋地的察拉罕曲，都可能折损殆尽。

        元木真继续：“本汗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包括对你们赵氏也足够重视，却怎么都没想到，赵氏会出现你这么个妖孽——超过世人无数，不弱于本汗的妖孽！

        这番话元木真说得平缓沉稳，没有任何愤怒戾气，就好似两人只是一对棋友，在进行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手谈。

        除非这种得失、胜负、生死，能够在经年累月的蓄积下，一点一点成长为另一番大势——就像赵宁在国战中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