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昌这些年干活不可谓不努力，窑厂是越来越好，国战期间都没受大创，东家的金山银山越堆越高，小妾越来越多，车越来越华贵，宅子越来越大。

        而韦昌除了累得早衰外，并没有得到什么好。

        刘二不再跟韦昌一起骂东家，也不准韦昌再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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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二此举会给窑厂增加的收入，又岂是几只羊能够比拟的？届时东家随便赏赐给刘二一点银子，就足够刘二稳赚不赔，还能被东家更加信任倚重。

        反倒是刘二，愈发受到东家重视，从一个小事成了大事。

        这并不是他仇恨伙计们，而是他知，到了他这个位置，只有尽心尽力为东家谋利，得到东家更多信任，他才能不断往上爬。

响起，韦昌也终于忍不住，朝着事怒吼：“你这是把我们当牲口！刘二，你还有没有人？！”

        “虽说窑厂暂时无力给大伙儿增加饭食，但我刘二不会亏待大伙儿。

        刘二乜斜韦昌一眼，伸出一手指，不容置疑：“再骂一次，你就卷铺盖走人。”

        事刘二跟他是同乡，两人一起进的窑厂，早年间相互扶持，说一句患难兄弟不为过，受气的时候，常常一起暗中埋怨东家黑心、唾骂事无德。

        岂止没有好，现在都已沦落到连饭都吃不饱的境地。

        东家要求每日多烧几炉，其实已经好了多给饭食的准备。不给伙计们增加饭食，还限定对方上茅厕的时间，是刘二想出来的。

        他常跟韦昌讲述东家事迹，夸东家有多厉害，说东家有多少难，要对方谅东家，并拍着膛保证，但凡韦昌好好干活，东家不会看不见，也不会亏待他。

        说到这，刘二拍拍手，让众人散去。

        “师傅，刘事真是个好人啊！接下来我们要加把劲，能吃到肉呢！我好像从来没吃过肉，都不知那是什么滋味，刘事真大方！”

        一瞬间，韦昌想要抡起拳砸在刘二脸上，把对方砸得破血。但他想起需要养活的家人，不得不忍了下来。

        但自从刘二成了事，腰包鼓了，手里有权力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便越来越差。这不是贫富差距带来的，而是立场变化。

        二徒弟很高兴的对韦昌说。

        他笑眯眯的：“大伙儿是窑厂的伙计，跟窑厂是一的，应该把窑厂当作自家，我们都是手足兄弟，理应为了窑厂更好而尽心尽力。

        东家偶尔来窑厂，会当众夸赞刘二办事得力，并告诉韦昌这些人，要他们好好学学刘二，并以刘二个人的发迹为论据，向千百号人论证窑厂不曾亏待大家。

        但现在，为了帮东家进一步压榨伙计们，他却是不可谓不呕心沥血。

        韦昌给了对方脑袋一巴掌，没留力，因为他心中的悲凉太重。

        刘二见众人渐渐安静，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出迟疑、畏惧、麻木的神色，心里很满意，脸上有了笑容。

        既然已经当了东家的狗，就要当一条尽量有用的狗，那样才能被对方赏一块肉吃。

        他觉得自己很聪明，在给东家谋利的时候，尤其聪明，掏心掏肺殚竭虑的聪明。

        “怎么样？我刘二对得起大伙儿了吧？你们要是再不卖力，可就是狼心狗肺了。我丑话说在前，每半个月我也会选出十个干活最差劲的，把他们赶出去。”

        他曾今是个伙计，无比痛恨那些为虎作伥、人模狗样的事，暗中更是没少诅咒为富不仁、见利忘义的东家。

        他知，接下来窑厂要开始死人了。

        “我刘二自掏腰包，给他们买一只羊加餐！

        刘二环视众人，这一个个疲惫本份的伙计，在他眼中，变成了他向上攀爬、获得荣华富贵的阶梯。

        韦昌喟叹一声，抬看天，只觉得暗无天日。

        二徒弟这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刘二给东家打包票，只要东家信任他，他有办法让东家花最少的工钱，赚最多的银子。

        刘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谁让他现在位置不同了？谁让东家决定着他的钱袋子，决定着他的命运前程？

        韦昌愤怒的要炸开。

        “眼下是窑厂赚大钱的时候，大伙儿多多辛苦一些，等窑厂变得更大更好了，大伙儿还能少了好？记住，要想得到，就得先奉献。

        “从今日开始，巡视的人会记录大伙儿干活的情况，每个月，不，每半个月，我都会选出十个最卖力，活得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