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只在于，这个“寒门”是单纯指代庶族地主，还是包括天下平民百姓。

        敬新磨回到元殿的时候，看到宋治正抱歪倒在皇位上，满面通红青暴突，五官扭曲神色狰狞，好似正在经历不可忍受的痛苦。

        看他随时可能崩溃的样子，敬新磨都怀疑，如果他动作稍微慢一拍，对方的脑袋就会当着他的面爆开。

        敬新磨大惊失色，连忙两步冲了过去。

        这几个寒门官员今日跟赵宁搭上了话，就是表明了他们跟赵宁并无对立关系。

        宋治挣扎着抓住敬新磨的手臂，“快给朕拿清心丹！”

        敬新磨连忙：“陛下圣明无双，一定能铲除佞再造盛世，只要陛下能够稍息愤怒，老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

        赵宁挡在面前，宋治是既不能对付陈氏、韩式等世家，也不能放手去平定河北之乱，还得时刻提防着对方造反。

        “陛下......”敬新磨见宋治脸色又在变化，立时惶恐不安。

        赵宁不除，他什么都不了。

        一沉入那个死局，他的脑袋就又开始疼。

        敬新磨很快去而复还，帮着宋治服下丹药。

        半响，他声音冷下来：“事到如今，不过是弃车保帅、断尾求生而已！今日赵宁给了朕多少痛苦，明日朕必要百倍千倍还给他！

        他当然不会解释。

        “无君无父，丧心病狂，朕......一定要灭了他们！”

        宋治大口息，像是濒死的鱼，虽然看起来狼狈，好歹是了过来，控制住了心中的愤怒与狂躁。

        敬新磨让几个宦官来服侍宋治，自己瞬间冲出元殿，之前宋治并没有疼的病，所以他不可能随携带治疗类似急症的丹药。

        因为陈安之的关系，陈询知赵宁是陈氏最后的依仗，所以心里面确认赵宁往后会问一问九鼎有多重。

        宋治徐徐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虚弱的摆了摆手，嗓音艰涩：“这困局岂能用小来形容？这群逆臣贼子，是想倾覆朕的江山！

        听到“圣明”二字，宋治不由得想起河北义军，一时间只觉得心翻涌，情绪又险些失去控制，只能深一口气，勉力平复。

        敬新磨心一动，眼神数变，瞬间明白了宋治的意思：“老领命！”

        ......

        赵氏虽是世家，但知礼义行大，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在这些人看来值得信任。

        召赵玉洁回

        “朕当然会再造盛世，你知的，这并不难，朕之前就过一次了，只要先灭了这群宵小之辈！”

        “秘密给贵妃传令，让她速速回京！”

        “陛下！”

        宋治似乎是想给自己信心，但话说到这里，他就不得不想怎么灭掉那群“宵小之辈”，这就让他又看到了那个无解的死局。

        等宋治调息一阵，脸色好转，不再红一块白一块，敬新磨稍稍放下心，跪在地上痛哭涕：“陛下保重龙啊！

        “陛下忍一忍，老这就去拿！”

        “国事艰难，终归只是一时，国战那么凶险的境遇，陛下都安然无恙渡过了，眼下这小小的困局又算得了什么？”

韩昭一雾水。

        往后这天下，无论由谁来主，世家都会消亡，朝堂上的权贵必然是寒门官员。没有寒门官员的支持，没有天下士子的认可，那个位置谁都坐不了。

        日后若是机会恰当，双方并非没有携手并进的可能。就像国战时期，世家、寒门、平民为了共同目标并肩作战那样。

        陈询却没有解释。

        “朕――痛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