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低一些，这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后面的跟紧，杀上去！”已经踩上血火尸骸的钱仲，举着盾牌回招呼一声，旋即便猫着腰着盾牌快步奔进，从正在拼杀的前营将士隙中跑过，撞进了吴军的刀光剑影之中！

        将士的交很零散，而两营都指挥使、都虞候等主要将校，则在碰面时一对一交得相对详细，甚至有人留下专门传授经验。

        幸好早已见过血火战场，钱小成虽然微微发麻，被稠的血腥味和异味熏得有些发闷，好歹没有出现太多不适感。

        “吴军战力如何？”钱仲边走边问，眼神没有特定盯着哪个人。

        看得出来，这些反抗军战士都很疲累。

        紧跟着钱仲的两名长矛手都弓着腰，在盾牌后一左一右奋力刺出长矛，将两侧想要上前的吴军刀斧手暂时退。

        “......”

        虽然不认识这名同袍，但钱小成衷心为对方能活下去感到高兴，为自己等人合力救下了对方而自豪。

        既然到了战阵前沿，钱小成便没有多余力去关注已经死亡的东西，指挥使的怒吼在修为之力的帮助下，压过了战场的喧嚣噪杂，清晰传入钱小成的耳朵：

        “这群鸟厮甲胄坚固兵刃锋利，你们要注意了！”

        “整跟我们差别不大，我们有的东西他们基本都有！”

        “狠狠揍他娘的！”

        钱小成瞳孔微微缩起，奋战将士脚下的尸横七竖八，散落的手臂肉块随可见，侵染黄土的血泊分外刺目，缺口、卷刃的兵横陈在尸骸间，有的还挂着花花绿绿的脏腑。

        长矛后面的那位长刀手，一面握紧了长刀盯着吴军随时准备出手，一面将倒在地上的那位同袍用力往后拉，正好拉到了钱小成脚前。

已被汗水浸透。

        那一张张凝固着惊骇、不甘、愤怒、迷茫的人脸，在军靴下染上了污垢变了形状，鼻梁塌陷眼珠蹦出嘴巴裂开，血肉显骨狰狞，看起来格外怪异恐怖，冲击着他还算坚韧的心灵。

        凡此种种，都在被战斗的将士踩踏，支离破碎不成样子。

        让钱小成心安定、神振奋的是，左右皆是猛虎般往前冲杀的同队战士，他本不必担心侧翼。

        “战阵拼杀，不会让将士真正拼到力竭，气力不足之际就会被及时撤下，换后面的战士上去继续作战，以保持战阵的全盛战力。”

        他没有低去多看这名同袍，只是搭了把手接力，把对方拉到了自己后，送给后面的同队战士。

        撤下来的战士在经过同袍边时，七嘴八分享经验，叮嘱新上去的战士该注意的地方，力求让同伴们对敌人多些了解。

        钱小成一直紧紧盯着前方，眼角余光则尽力将左右更多吴军纳在眼底，以应对可能从各个角度袭来，想要取他命的锋利兵刃。

        当钱小成边走过了很多前营同袍时，他对吴军已经有了相当了解，心境随之产生变化，明白了自己上要面对的是什么情况，大上又该以什么心态作战。

        前方拼杀的声音逐渐变大，到了最后已跟阵阵雷鸣没有太大差别，双方将士拼杀的影，他慢慢都能看得较为清楚。

        “没有太多破绽，需要小心应对。”

        在这种情况下，前营同袍得以成功撤出战场，往阵后退去。

        但即便是疲惫了，他们依然眉眼凌厉、步伐沉稳，行动间章法严谨，是一匹匹真正的虎狼，保持着战斗杀人的余力。

        对拼杀得已经疲累的双方将士而言，刚刚上阵他们的是气力充足的生力军，第一波冲击之势非同凡响，面前的吴军有不少被刺翻、砍倒，大多被退。

        “战力不弱，不可轻敌。”

        钱仲选择的方位不错，目标也很清晰。

        这些敌阵情况，都是他们拿血汗换来的，分外宝贵。后面的战阵只有更加知彼知己，才能更好的战胜吴军。

        钱小成脑海里回响起昔日训练时钱仲的话。

        他甚至看见了一串仍在冒着热气的血色子。

        “上前，上前！”

        “没有太多特别，只要能拼命，可以杀翻他们！”

        彼此只隔了三个本队战士的钱小成看得分明，野猪般的钱仲撞翻了一名正高举长刀，想要把受伤倒在面前的反抗军将士砍杀的吴军！

        他知，只要不让前面的吴军杀翻自己越过自己，这名同袍就会被拖到阵中安全地带，得到救治并被周全送出战场。

        钱小成注意到那名同袍的锁子甲已是多破损，鲜血在小腹、大浸染了一大片，脸上一面苍白，但眼睛还睁着，颤抖的血手紧紧握着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