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李唯，又给我开始偷换概念了是吧？小可怜装的这么娴熟，看来最近坏事没少哈？

        我猛地抬起眼，果然李唯正偷偷地打量着我。

        总之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好家伙。

        他的眼神很温柔，仿佛淌在夏夜里的月光。

        我甩起了手。

        我侧过脸，看向李唯。

        他的掌心很温，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后颈。

        我咽下了最后两个字。它们太过骨悚然，我甚至不敢说出口。

        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这段时间趁我脑子不好可给你能耐坏了是吧？

        “我可能患有妄想障碍，李唯，这是神分裂的症状，我可能是个……疯子。”

        李唯注视着我，仿佛背诵什么般，认真：

        ……杀掉。

        李唯的脸上浮出一抹失落来。

        很好，李唯，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这也是杰?波洛的作品，他一生都为解离症所困，但也正因此，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比如这幅画，我们看到的是天空和大海，他描绘的却是时间与永恒，或者说……生命与死亡。”

        我重重地清了清嗓子，立刻开捋起了袖子――

        鉴于李同学的巧言善辩，我对他的家教从来就是讲的过就开口，讲不过就动手。

        真……不愧是当年帝都的高考状元。

        他的脸上出了一丝尴尬，手也从我的后颈撤了下来，随后端起甜品塔里的栗子小糕，盖弥彰地递给了我。

        他是指跨年时在古都饭店提到过的那个抽象画大师。

        “你不是，西西。”

        我抓住了他的领口，着他看向了我，浅色的家居服泛着柔光，显出格外的乖巧――

        那是我们最剑弩张的时候，尽一切都来自我的幻想，如今旧事重提，更是倍感羞愧。

        这家伙倒是自律，腰间居然一点赘肉都没有，硌的我手都疼。

        十七年……不对，今年已经是十八年了，一大把年纪的老男人，跟我装什么懵懂少年。

        我牢牢地盯住了他。

        李唯的眼神飘向了我，见我正瞧着他，立刻装模作样地弯下了刚才还得笔直的腰。

        我看不出时间与永恒，也看不出生命与死亡。

        我们同时倒了一口凉气。

        等等。

        浅色的眸底闪过瞬间的心虚，不动声色地飘忽了过去。

        我眯起了眼睛。

        我的确对他了很多过分的事。

        大约是为世家贵公子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李唯在鉴赏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

        我点了点，转过去。

        “与其说是艺术家创造了这世上的杰作，倒不如说这些艺术家才是杰作本――就像你一样。你们总可以看到世界的另一面，而我要通过你们的眼睛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所以对我来说，西西，你不是疯子，而是这个世界的杰作……最好的杰作。”

        可惜我只是个泯然众人的俗人。

        我垂下了眼眸。

        “西西，你不是说过吗？只要我不带走小瑾和小瑜，就不会……杀了我。”

        我抬起手，对准记忆里的肉，狠狠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我明明说的是只要他带走小瑾和小瑜，我就会杀了他。他变了个充分必要条件，就把自己从主动加害换成被动受害了？

        不对吧？

        他转过，看向了两侧龛之间、那高约两层楼的巨幅画作，水晶泡泡球吊灯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棉花糖沙发后方的背景墙。

        他的眼内掠过诧色。随后抬起手，安地抚摸起我的后颈。

        当时我以为他要带走小瑾和小瑜，心急如焚才脱口而出……

        “嘶……”

        “你只是看到了与别人不一样的世界……还记得杰?波洛吗？”

        “可是，难你不怕被我当作假想敌，在半夜三更被我……”

        这似乎是新拍回来的一幅画。撕裂的画布上，绘出半天半海的场景，一夕阳铺于其中，深橘浅蓝，明暗相间。

        他不吝于用最华丽的辞藻来修饰我，尽我们都知……这是善意的谎言。

        好样的李唯，Kathy都没你能演，你不进娱乐圈真是屈才了。

        我嗫嚅着说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说！还骗过我什么！”

        他低下，贴在我的耳畔。雪松的气息浮动，抚平了夏夜的悸动。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提出离婚时说的话。

她才怀疑过这个人脑子有病。

        我恶声恶气。

        “为什么这么问？”

        我环顾四周，厅内佣人们都低下了，似乎憋笑憋的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