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沉默了。

冷不丁听见有人敲门，白栀也不抬：“请进。”

顾维安站在她后，俯，手撑着桌子。

“哦？”顾维安走到她后，随手拿起桌上的调查表，“你个人是想支持，还是反对？”

他声线低沉：“你希望自己的工作得到更多的嘉奖吗？”

“那要看你怎么想，”顾维安侧脸看她，这样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白栀的睫，因为困乏而濡，“如果你想要人反对这个措施，那就换几个问题――你担心因为偶尔的错误被扣除奖金吗？”

白栀看着他，猜测：“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分人会支持这份方案通过？”

白栀明白了。

“是。”

“那么，”顾维安的下巴蹭过她的发丝，“你反对新的奖罚方案吗？”

顾维安把表放在一旁：“这份调查表上的问题需要重新设置，我给你举个例子。假设你是客房的一名员工，现在来回答我的问题。”

“好。”

“是的。”

“你觉着眼下客房的奖励机制不够完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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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准备明天的方案，”白栀的手从键盘上移开，伸了个懒腰，有些疲倦，“现在有个主要的提案，关于要不要对奖惩制度进行细化……到时候会进行不记名意见调查，采取票数高的意见。因为我无法预测到最终结果通过与否，所以现在要好两份准备……”

“事情不像你想象中的非黑即白，”顾维安说，“你可以选择捷径。”

“是的。”

倘若年少的顾维安眼睛如澄湖，此时就像沉寂深海。

“是。”

白栀狐疑不决：“怎么？”

“是的。”

“有时候，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采取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很有必要，”顾维安淡声说，“更何况这并不是欺骗，你只是选择地告诉他们。”

何止望不到底，只能瞧得见表层，下方的沉礁暗冰，远远不及。

白栀犹豫了下：“是。”

“你认为惩罚会降低工作时的愉悦度吗？”

“又没教你作假，”顾维安垂眼看那表上的问题，“只是教你，如何掌控局面，让事情按照你心意发展。”

她听见顾维安平静的声音：“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你认为奖金的增加有助于提高工作积极吗？”

“那好，”顾维安问，“你支持新的奖惩方案吗？”

“是的。”

“是。”

“就是在问题的设置上，更多的展示它的一面，”白栀犹豫了，“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算诱导问题了？”

白栀最终还是采纳了顾维安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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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栀一愣：“我不搞暗箱作，要看最后的表决结果。”

她自然希望更详细的奖罚方案能够通过，这并不仅仅关系到客房的风气，还关乎到她自的权利。

“你觉着惩罚机制是否不近人情？”

光线明澈，他眼睛并不复白栀少年初见时的清澈干净。

事关客房的内架构调整。

她猛然转，撞到顾维安的下巴，顾维安后退两步，松开手，看着她雀跃的模样。

起草的几份方案总觉着不够符合心意，白栀便一遍遍地推翻重来；饶是困到打哈欠，仍旧撑着、强迫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