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风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尚寒冷的初春，他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良久，她才说：“现在比较行“平替”这个词，你知不知？什么香水啦，化妆品啦，或者包、珠宝，负担不起高端品牌价格的人，都会选择效果作用差不多的平价产品，这就叫平替。对我来说，如果父母再有孩子，他们之后对我的疼爱，就成了先前的平替……”

白栀惊讶地问：“蒋伯伯，您这么来了？”

“别说这种违心的话，”顾维安一眼看穿她，“你那不是接受，是妥协。”

――没有父母的关爱，你如何理？

林思谨出去买早餐，蒋东风在外面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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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栀低声说：“顾维安他对我好的。”

白锦宁入住的是VIP病房，有可供家属休息的单间。

“拿儿女的婚姻来换取公司利益，是我的不对，我当时……太一意孤行了，”白锦宁叹气，“我和你父亲都对不起你，栀子。我们把你辛苦教养大，绝不是要卖掉你来换取好。”

白栀把轻轻地靠在顾维安肩膀上，闭着眼睛和他聊天：“知妈妈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我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蒋东风忙推辞：“不用不用，我已经让人过来了。”

拍她的背，声音低低：“栀子，如果你和维安过的不开心，也不必顾忌我们……先前那个赌约不算数了，如果你和他磨合不好，想离婚的话，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白栀没有回去，她担忧如今母亲的状况，而顾维安也留在医院中陪伴她。

白栀没有否认。

那睡衣上还点缀着不少换锦花和柠檬的图案，看上去有点不符合他如此高大的格。脚下也踩着凉拖，一只蓝色一只黑色，甚至不是同一双。

他声音冷静：“为了令父母高兴，而选择违背心意和放弃利益，向他们妥协。”

白栀点。

―

顾维安和林思谨站在走廊上，旁边还有个意料之外的人物。

白栀骤然睁大眼睛。

“疼爱不能替代，”顾维安说，“你没有错。”

“又不是鼓动你们离婚，瞧把你吓的，”白锦宁失笑，“我的意思是，倘若你们真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你不必顾忌我和你父亲而勉强这场婚姻。这是你后半生都要朝夕相的人，不要委屈自己，你是自由的。”

时至今日，哪怕白锦宁的孩子都成了家，他仍固执地称呼白锦宁为大小姐。

蒋东风是白老爷子收养的孤儿，后来也是老爷子供他读书，上大学，进君白工作。

白栀说：“您该多注意自己，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还有，穿拖鞋开车多危险啊，伯伯，我上让人给您送鞋子和衣服过来，您还是穿46的鞋对么？”

她慢慢地说：“我认真考虑了下，如果爸爸妈妈事先和我商量的话，说不定我难过一阵也会接受。”

白栀有些倦了，顾维安的肩膀厚实温，她嗅着熟悉的气息，朦胧开口：“那你呢？”

蒋东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听说大小姐出事了，我就赶紧往这边跑，谁知这的天气冷成这个鬼样子。”

他发花白，夹杂了不少银丝，在灯下格外惹眼。

她和母亲又说了会话，眼看白锦宁脸上浮现出倦容，这才轻手轻脚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