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溪深口气，拾起来树枝拐杖，拄着就要继续往前走。

拖着冻僵的脚，顾清溪机械地往前走，狂风中夹着雪花，她几乎看不清一米外的景象，只能凭着感觉，自己大概走到了哪里。

“哈哈哈，媳妇，媳妇，我的媳妇――”

这样竟然真得有效果，并不会摔倒，而且人跑起来，便不会那么冷了。

顾清溪一愣，之后顿时明白了，是那个疯子。

想到爹娘，她到底是咬牙挣扎着爬起来。

谁知正走着间，就听到不远传来一个哭喊声。

她趔趄着用冻僵的手捡起书包，摸了摸里面的酒瓶子，万幸没有摔碎，只不过水早就冰凉，只是没结冻罢了。

其实她的粮食本不够吃，一直都只能吃七分饱，不过想着自己是姑娘家，又不需要那么多力，自己可以忍一忍罢了。

风越发肆，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剑，上的棉袄本无法抵挡这些，顾清溪甚至觉得自己上好像什么都没穿，就那么直面这刺骨的风，脸上更是疼痛难忍，气都变得困难起来。

毕竟家里光景实在不好，爹娘供自己读书，其实已经给家里不少负担了。

这里竟然是一片乱坟堆，枯枝败叶，老鸹发出凄厉的嘶鸣声，顾清溪的脸紧贴着沾了冰碴子的枯叶，静默地听着风声，风回在田野间，怒吼着要将人撕碎吞噬。

好冷，冷得浑打哆嗦，肚子里也饿起来。

银灰色的云在上方涌动，暗沉沉地压下来，而田野里回想着的呼啸声，更是让人心里发，仿佛世界已经是末日，而自己是孤独地落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人。

爹娘嘴上不说，眼里都是期望，便是嫂子那里，供着这个小姑子上学，心里还能没个念想。

顾清溪拼命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来，其实这点事算什么，她还有那么多事要。

天黑了也不怕，就是这么一条路，早晚能走回家。

以前上学路上，看到过这个疯子，穿着棉花的破棉袄，躁着发，见到路过的姑娘就喊那是他媳妇，据说家里兄弟好几个，他是老大，后来几个弟弟都娶上媳妇了，就他年纪大被耽误了，为了这

她掏出来，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水入了咙，进了胃里，让人打了一个激灵。

她如果能考上大学，一切顺遂，家里有个指望，一切也许就能慢慢地扳回来，她就这么倒在这里，那重活一辈子为了什么，为了让爹娘遭受丧女之痛吗？

谁知这么跑了一段后，那树枝到底是不用了，脚底下一，她整个人几乎飞起来，收势不住，直接倒在了路边。

顾清溪躺在那里本没法动弹，冷和痛犹如薄丝一般伸展在浑各，稍微一动便牵扯着各的脉。

天早早地黑了下来，周围寂静得可怕，绝望而迷茫的孤独伴随着饥饿，狠狠地绞动着顾清溪的心。

路边是一条沟，夏天估计是用来给旁边庄稼浇水灌溉的，现在里面堆满了枯叶和雪的混合物，那些都已经上冻了，刺得人手脚生疼，是浸入骨髓的冰冷。

她拼命地裹紧了棉袄，在旁边哆嗦着捡了一些枯枝来绑在收纳布鞋上增加摩力，之后便试着跑起来。

顾清溪突然有些气，也觉得委屈，她不想动了，想躺在这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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