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终于下雨了。这几天北京温度持续升高,又燥又闷,在外面走两步都能出一shen汗,太阳就ding在tou上,压的人chuan不过气。
乌云憋了几天,终于xie下一场大雨,利利索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响了几声闷雷后,雨就哗啦啦地下,豆大的雨斜打到窗子上,蓄了力,噼里啪啦一顿响,原来里面还夹着雹子。
熟悉的车鸣声响起,一辆黑车穿过风雨驶进大门里来,里面坐着陈东升和陈瑀。今天是陈瑀回家的日子,陈东升推掉了所有公事,一早就去接他了。
该来的总会来。
从房间里往外走,看了一眼门口的镜子——深陷的眼窝,凹陷的脸。
我定住,解开刚才梳好的tou发——也许tou发能遮住点儿凹陷的脸颊?是,遮是遮住了,但看起来更加诡异,整个tou像一颗大蘑菇:蓬着的tou发下是窄瘦的脸,越看越hua稽。
“哎呀,小瑀回来啦?没淋到吧?”楼下传来了李姨的声音。
他们进门了,他回来了。
“妈,李姨。”
“小瑀,快来坐。”
我单手梳拢了下tou发,便不再guan它,下楼去。拖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乔乔下来了。”是李姨在说话。
“一会儿你好好劝劝你妹妹。”我听到陈东升在压低声音说。
走到楼梯拐角,就看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没见李姨,应该是去收拾饭去了。
短短十天没见,他就有了大变化,恍若隔世。tou发长长了,现在这长度应该不符合他们的标准,该拿小剪刀修剪修剪;晒黑了,但还是白的,只不过不是nai白的颜色了;shenti看来也壮了些,他穿着短ku,小tui上的肌肉很明显。
“乔乔,怎么你哥回来了,你反而不高兴啊?快过来坐!”陈东升说。
“哦。”我慢吞吞地挪步过去,还没得坐稳,就听到李姨的声音——
“开饭啦。”
这顿午餐极其丰盛,几乎都是海鲜、荤菜,绿色少的可怜。李姨zuo了她的拿手好菜——佛tiao墙,她足足熬了一晚上;还煲了陈瑀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
看到那个汤就想起陈瑀闭关学习、我托修一送汤的日子。
汤上飘着白色的油点,明明肉香四溢,我却感到有些恶心,胃里的酸水不停的往上漾。
“忍住,别离席,别去吐,别扫大家的兴,别扰了这阖家团圆的日子。”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行啦,都别愣着了,快动筷子吧。”陈东升笑dao。
“不一起举杯干一个吗?”杨兰在一旁说dao。她的手搭在桌子上,手上的钻石一闪一闪的,我胃里也翻江倒海的更加厉害。
“搞这些无聊的仪式干嘛?”陈瑀说着,便夹了一只虾,“快吃饭吧。早上到现在一点也没吃,我要饿死了。”
“行!那快吃吧!”杨兰说着,也拿起了筷子,“乔乔,愣着干嘛,快吃啊!”
闻言,我也哆哆嗦嗦地拿起筷子,还没夹菜,陈瑀就把一只包好的虾放到了我的碗里。
我看了他一眼,他没看我,在若无其事地吃菜。我低下tou,咬了口他夹给我的虾。
这是我这几天第一次吃肉,平时都勉强吃点liu食。吃不太出什么味dao,可能有点苦,就着漾来的酸水一齐咽下去,差点止不住作呕。
看来只有那混在肉里的零星绿叶菜可以吃了。
陈东升和杨兰你一句我一句问陈瑀新学校的情况,陈瑀也一一应答着,我在旁边着耳听着陈瑀的回答。
“ting好的,都能适应。”
“宿舍就我一人本地,其他五个人各chu1的都有。”
“就纯军事化guan理,早上五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