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甲刚刚好像磕掉了一小块儿，你帮我找找掉哪儿了……”

孟景同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明天他跟的那位主任医师上午不用去住院查房，他可以晚一个小时，也就是八点到医院。

黎嘴里不说出什么无厘的话都被沈嘉陆照单全收，他好不容易把人半扶半进副驾，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准备开门，余光却又在会所门口看见了刚才那个男人。

黎迷迷糊糊地点点，两只手紧了紧上沈嘉陆的外套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哪有，一点都不丑。”

应该是跟着他们出来的，刚才沈嘉陆扶着黎往外走的时候就感觉后跟着一个人，奈何黎一直手舞足蹈，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地抓着唯恐她子一就坐地上去了。

他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只远远地看着副驾的车窗，沈嘉陆坐进驾驶座的时候就看见黎的酒疯已经耍累了，脑袋歪靠在车窗上半阖着眼昏昏睡。

他还是穿着员工的制服，还没下班，脸上肉眼可见的苍白似乎比刚才在走廊拐角看见的更甚两分。门口的灯打下的光被密的睫阻拦，与下眼睑的黑眼圈成一团晦暗不清的影。

简单的洗漱过后孟景同倒在床上却在闭眼之前习惯地看了一眼手机。

“呜……我的睫膏没有化吧，是不是好丑……”

她又叫他嘉陆哥哥了。

但这里最大的优点就是一人一间，偶尔有累到刚坐下一闭眼结果没想到就那么坐着睡过去的时候孟景同也不用担心吓到室友。

他回到KTV给外地员工准备的小宿舍――其实说是休息室也不为过，巴掌大的地方只放了一张折叠床，剩下的位置就只够让孟景同一个人侧进出。

极度的疲惫让孟景同的情绪有些麻木，对今晚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实感，黎那些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中留不下什么痕迹，有的只有她转离去时和那个男人说的那一句：

黎转又把刚才哭鼻子的事给忘了，也不知自己这是在哪，跟喊口号似的喊出两个字之后又对沈嘉陆傻笑：“嘉陆哥哥，我再也不要谈恋爱了，谈恋爱太苦了……”

他不和她讲理，只满口答应：“好，以后我们再也不谈恋爱了。”

“好，我待会去找。”

他不知何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只要闲下来就会拿出手机看一眼，一般那个时候屏幕上都会堆满黎发来的微信消息，大分都是分享一些她刷到的搞笑视频，还有她出门遇到的一点新鲜风景。

沈嘉陆探过轻轻地帮她理了理被冬风得凌乱的发，然后顺势拍了拍小朋友的小脑袋：“睡吧，到家我叫你。”

沈嘉陆的心口像是被裹着糖霜的刀子刮了一下，明明是疼的，仔细一品却又带着甜，那些糖霜加剧了他伤口的疼痛和恶化，但沈嘉陆甘之如饴。

“朋友在这里工作就出来打个招呼。”

孟景同从未觉得朋友这两个字如此刺耳过。

可能是路边一条又白又胖的萨摩耶，也可能是庭院里飞进了一片爱心形状的落叶，孟景同早就改掉删除与她的聊天记录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