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他聪明，也比他能忍，这二十个寒暑你都忍了过来，朕倒是有些佩服你。”

对于李家而言，哪里有对与错之分？

但天宝帝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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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看似在夸他，但内里的深意令人骨悚然。

这二十年的困境人生，他熬得太痛苦了。

“当时你已经二十岁，而希儿才刚刚出生，还是襁褓中的娃娃，虽然经过忠王谋逆，但你不过只是个少年人，朕其实想要历练历练你。”

“朕知你如何想，所以你只能赋闲在家，所以你无法成为储君。”

天宝帝直直看着李灿的面容，见他渐渐冷了脸，又笑了。

“天宝三年，你二十弱冠，出开府。”

天宝帝垂着眼眸，没有多言，他似乎在考虑张承泽的话。

天宝帝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当年这件事，你拐弯抹角透给了朕，让朕以为你喜好男色纨绔不羁，但你有没有想过，仅凭一己之私，就害得百姓家破人亡，一家妻离子散，对还是不对？”

天宝帝声音微弱，从来不会大声呵斥，但就是这般物细无声的轻言低语，越是让人打心底里崇敬他。

李灿想说这有什么不对的？

他自觉比二皇子勤勉，也比他更用功，当年在上书房时，他的课业总是最好的，从太傅到博士人人夸赞。

“只是……”天宝帝声音渐渐冷淡下来，“只是你刚刚完婚，便指使属下坑害了一人家，把人家好好的儿子抢进府中，又把其母亲妹妹送去窑楼。”

“但你也别忘了，支撑这大齐国祚的，说到底还是百姓。”

当年他会如此，是因为……

“是，李氏背上得了天下，平定中原，统一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李氏似天命所归，享世袭荣。”

紧接着，另外一名阁臣，以及几位尚书、侍郎等重臣，也开口恳请天宝帝改立长。

自他开口，之前几名站在李灿

他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

他是天潢贵胄，是皇子龙孙，自然是想什么就什么，想如何便如何。

天宝帝倒是不意外他会如此问。

但他终究差在份上，成亲之后出开府，只能赋闲在家，个闲云野鹤的闲散皇子。

“多谢父皇夸赞，”李灿，“只是儿子不懂，儿子到底有哪里不好？”

时隔多年，他突然提及早年就被废为庶人的忠王，令大家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一时间，陈请立大皇子李灿为太子的声音，在大殿之上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他并非天宝帝亲生，这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毕竟也是天家血脉，曾经距离帝位仅仅一步之遥。

李灿狠狠愣住了。

刚刚激烈争吵的朝臣们也都安静下来，听着天宝帝略显气若的声音响起。

李灿没有说话，安静听他说。

待他们都说完了，天宝帝也一一听完，才对李灿：“灿儿，你比你父亲厉害。”

无依地等下去，”张承泽很诚恳，“国祚总要有人继承。”

李灿坐直，也定定回望天宝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