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开口，嘶哑粝声音染上一丝戏谑：“就是那个，被你亲手杀死的怪物啊。”

        “我还要感谢你呢，若是没有你，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将她放出来。”

        就在陈砚清微凉指尖即将伸进他下时，猛然将其一把推开。

        陈砚清猝不及防被他甩开，伏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陈砚清自顾自惨淡地笑笑，长发凌乱衣衫不整，雪白的口被人抓出几鲜明血痕，袖口扯成一条一条，一节白皙手臂出来，整个人像被刚刚糟蹋过一样。

        “对不起啊，陈掌门，是我忘记告诉你了。”

        然而陈砚清完全不听他说什么，兀自抬手扯住他衣摆，两只修长手臂菟丝子般攀一点一点缠上他锋利的腰带，边笑意更，眼神却仍然如同盲人般涣散。

        “唰――！”

        “一副淫贱的子罢了，生来就是该被人死的……不是吗？”

        “你看，就在那。”

        明明前日看还很正常，不知这两日发生了什么，竟会让他变得如此。

        荀陆闻言轻笑一声，掸了掸黑袍上灰尘，带动金属碰撞，缓缓开口。

        忽然，他角动了动，扯出一个僵的笑。

        见他这幅样子，荀陆叹了口气，弯下腰将其整个人从地上捞起来，仅比他矮半，却如同纸片一样轻。

        “咳咳……”

        “不，不是我……”

        忽然间，陈砚清无神的双眸眼底注入一束光芒，如同盲人渐渐恢复光明。

        霎时间，铺天盖地黑泥从天幕之上冲

        他一手搀扶着陈砚清，让其勉强站定，另一只手指了指正上方天空，幽幽开口。

        他忽然间明白什么，薄薄一层水雾覆上深黑眼眸，眼中破碎光芒闪动。

        “……无所谓，那便一起死吧。”

        荀陆喟叹晃了晃脑袋，微微俯向他伸出一镶嵌着锋利金属的手，试图扶他起来。

        亲手杀死，这四个字如同烙印贴上陈砚清心口，银砂死前一幕在眼前反复回放，他逐渐感到窒息一般的痛苦，指骨猛然攥紧，似乎不想回忆。

        “陈掌门，你……”

        “炉鼎……而已……”

        荀陆明显形一僵，感受到面前男人如鬼魅般挑逗，温热吐息逐渐近，他忽然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吞咽了下，一时定在原地没有反应。

        “那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像画中人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一样，我们世界的任何武也无法伤她分毫，能的只能是破坏容罢了。”

        荀陆一惊，被他的状态震惊到，搀扶着他的手一顿。

        “来，我吧，用你的……”

涸的暗褐色血迹。

        “银砂她……没死？”

        “……”

        “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秒后，他脊背动了动，挣扎着爬起。

        荀陆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又抬看了看天，的天幕仿佛又下沉了些，几乎与房檐同高，如同一块板子，即将压下来与地面贴合。

        高耸城楼已经被彻底吞没，看不见峰，稍高一点的房檐也浸入黑雾之中，肉眼可见逐渐下压的趋势，却忽然在堪堪停住。

        荀陆罕见地没去，起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扭过去回避视线。

        片刻之后，似乎突然察觉到什么，猛然抬望向漆黑一片的天空，黑云，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陈砚清宛若石塑，呆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甚至没有眨眼。

        “……”

        陈砚清抬看天，漆黑如夜天幕将整座城笼罩，上空黑云正在动，如同墨色翻涌海浪。

        声音一改平日温，变得刀划般沙哑单薄，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气力。

        片刻之后，却突然间抓住那只手，握得很紧，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

        “银砂她在哪？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她，求求你……”

        “等等，怪物――什么怪物？”

        他跪在地上，双眼泛红拼命祈求着，苍白面容如纸，眼中水雾明显，看起来十分可怜。

        “陈掌门，你……你快走吧，那怪物太厉害了，这座城撑不住多久，快要亡了。”

        一片灰暗天幕下，陈砚清伏在地上，凌乱长发遮住面容，看不清他表情，只能听见沙哑平淡的声音，甚至略带一丝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