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深夜里，她感觉脸上漉漉的，在那一瞬间，隐约好像有什么东西贴着脸颊过去了。

        “唔……哈啊……”

        陈砚清微微侧过轻轻息，眼尾挂着未干的泪痕，凤眸有些疲惫地垂下，睫上的水珠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忽然发觉她直白炙热的视线，他掀起眼帘，对她弯眸笑了笑。

        “抱歉，银砂……”

        沉默片刻，陈砚清抬手抚上她面颊，用温热的指腹一点点拭去她脸上透明的泪痕。

        在及她那一刻，指尖明显犹豫，紧接着一寸一寸向上描摹她洁白如雪的轮廓。动作小心翼翼，神情动容，仿佛面对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宝物一般。

        下是扯碎的布料，白皙口凌乱的指印，脖颈依稀可见的痕迹是青紫的掐痕。

        “……”

        银砂没说话，只是垂着呆呆望着他，两只空的白色眼珠紧紧盯着他这张脸，荒芜无物的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这个人给她一种特殊的感觉，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好像就算自己对他出再过分的事，他都能欣然接受，只是因为她是她。

        银砂眨了眨眼，一片混沌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记忆，张了张嘴，轻声吐出两个字。

        “…………妈妈？”

        陈砚清倏地睁大双眼。

        下一秒，银砂挤开他的手，不由分说一扎进他怀里，小猫撒一般，冰凉脸颊用力蹭了蹭他口。

        “……”

        陈砚清愣住，似乎没想到听到这个词，手悬停仍然在空中，半晌僵垂了下来，轻轻抚了抚怀中少女银白发丝。

        他这次倒是没有拒绝，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低声。

        “……还以为你忘记了。”

        “～”

        银砂满足轻轻哼哼两声，柔发丝凉丝丝在怀里蹭了蹭，任由陈砚清摸她的。

        她倒不是失忆了，如果陈砚清能拆开她脑袋看一看，就发现这东西的脑子原本就是一滩浆糊。

        本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概念，只有对当下的感受，对于时间也是如同线团一样混乱。有些人只要不在眼前，便不会再被想起，更不会主动回忆。

        因此倒不是像陈砚清以为的那样抛下他不，只是当时与他分别不到三天便忘了自己本来要什么了，从那之后就一直在这片土地上漫无目的地游，又变回见人就吃那套法则。

        虽然一直总感觉忘了什么事，但由于不会主动回忆的缘故，永远也想不起来。直到遇见容玺后，才发了一分记忆，稀里糊涂才重新与陈砚清碰面。

        然而陈砚清并不知这些，即便已经不去深究她为何突然离开，但此刻还是忍不住介意容玺。

        那个红衣少年如同一刺扎在他心里，看他们人前那么亲密的样子，他就忍不住会想，他们私下又是怎样一番巫山云雨。银砂会是如何对他，是像现在对自己一样，亦或是……

        陈砚清深一口气，咬紧下，拼命压下想问个清楚的冲动，只怕问出口会让她为难。能够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就够了，何必咄咄人刨问底呢。

        可是……

        “？”

        银砂正埋在他口咬他子，忽然感觉耳朵的，她抬眼看了看陈砚清，不知什么但也也没挣扎，偏了偏出耳朵，乖乖任由他摆弄。

        陈砚清小心翼翼取下那枚耳坠，月光下玛瑙郁如血，泛着妖冶光泽，可在他看来却异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