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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砚清指腹捻书页边角，在这幽黑的深夜，心忽然腾起一种恐惧。

        然而没有回应。

        重演，神明，这些种种，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

        “咯叽”，他踩过一只眼球，感觉脚底那圆溜溜的东西，正慢慢瘪了下去。

        关了门，陈砚清望着地上纷乱的书页，心绪依然无法平静。跃的烛光映在他轮廓上，模糊了微红的侧脸。

        地阴暗，血气冲天，碎肉白骨如同地毯一样铺满了地面，踩上去的每一步都是绵绵溜溜的。

        百万年……目前史书里人类文明最早溯源于三万年前，而这里竟有百万年前的记载，并且那时出现过的灵力枯竭灾难竟与如今相差无几。

        “银砂，你……在里面吗？”

        地入口幽黑一片，散发出烈的血腥味，如同深渊的巨口，踏进一步便会被吞噬。

        想到师父元鹜临走前也提过西边，难这其中也有联系？陈砚清忽然感到太阳隐隐作痛。

        “银……银砂？”

        这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他莫名感到呼不畅，口像压了块巨石，双肺正在被挤压。

        “银砂……”

在街上……

        陈砚清不知想到什么，耳悄悄染上一抹红。

        人们信仰并且跪拜供奉，神明赐予人们神力，人类靠神明的力量日渐变得强大，建立了自己的文明。

        他深一口气，强忍心中不适，继续缓步前进。

        随着人越来越多，神明的力量逐渐枯竭，最后神明收回了神力，依靠神力为生的人们，一夜间变成了一堆活动的腐肉。

        通往地深的路蜿蜒曲折，浅色长袍的衣摆逐渐被血染红，陈砚清不知自己已经走了多久，几乎要迷失在这个黑暗的迷里。

        陈砚清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对于地，陈砚清是有阴影的，更何况是在这种漆黑的子夜，恐怖因素被无限放大，之前看过的一幕幕又在脑海中重现，令他后背发凉。

        陈砚清蜷起子，用尽全力气求救，口中下意识呼唤她的名字。

        大概是，曾经在世界中央，出现过一位神明，作为这个世界的秩序而运转，拥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强大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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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不上心恐惧，他咬了咬牙，提灯迈下台阶。

        银砂不见了。

        他又试探地唤了一声，如同石沉大海，依然没有回应。

        陈砚清从书中抬起，眼前的世界一瞬间变得扭曲，随后恢复原状。

        银砂尚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他草草打发走了。

        陈砚清找齐了其余书页，拼凑在一起，对照着旁边零星的注解，勉强阅读起来。

        以上分是原文，旁边注解显示这是在西海底深的一块石碑上找到的，据石碑磨损程度来推算，大概距今有百万年。

        在一片诡异的死寂中，他感到自己的认知正一点一点被侵蚀，自己作为人类的存在正在被某些东西吞没，最后趋向虚无。

        陈砚清提着灯笼，微弱的火光堪堪照亮脚下一尺距离，令人十分没有安全感。

        陈砚清举着灯笼，灯光微暗，可见度十分有限，时不时视野中突然出现残缺的人脸，如同扑上来的恶鬼，令他本就绷紧的神经一颤。

        纸张很旧，摸起来厚厚的，有些糙，上面的字迹平直，由一条条细小的线段组成，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似乎是从某拓印下来的。

        他闭了闭眼，努力将那些奇怪的念从脑海中清除，拿起银砂留下的那团纸，强迫自己阅读起来。

        莫非现在正在发生过的一切，是百万年前历史的重演？

        他找遍了整个茯神堂，没看见那抹熟悉的白色影，最终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