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妇人忍不住泪。

是啊，方老太太当年的无情无义可是人尽皆知的，连自己的母亲都能打，一个孙女又算什么。

我就被抓住绑起来抬进去了，拿着棍棒绳索的你们会好好跟我说话吗？在家里这么多天，如果好好说，能到现在这样吗？”

“你们看着我穿金银吃香喝辣，但我最羡慕就是西街口卖豆花三丫，可以卖半日的豆花，然后拎着篮子高高兴兴的去河边捞鱼玩。”

“因为家里没人，祖母母亲会老，弟弟会病死，我和姐姐要担起家业。”

“我当然知。”方玉绣说，“母亲，我方玉绣从六岁开始学账，八岁票，凳子摞凳子爬上柜台，我这双手…”

“从我拿到账册的第一天，十年没有停下过，不是翻账册就是记账册。”

方大太太心情很是复杂，看着四周各种视线各种指指点点，知今日想堵住方玉绣的嘴把她强行带进去不可能了。

“母亲你让我想一想，我还想请你和祖母想一想，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当初弟弟病重命不久矣，你们让我们姐妹撑起家业，拒绝外人求亲，让我们在家招婿。”

“玉绣，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亲长不容你？”她厉声说，“家里人信任你，你却利用这信任，封了德盛昌，这是亲人干的事吗？你知这让家里生意添了多大麻烦吗？”

哟呵，元氏眉了，真不愧是二小姐，又聪明又冷情，这幅样子可没有半点孩子胡闹的作态，说话清晰有条理，且还将方老太太的无情无义拎出来提醒大家。

她说着站起来，轻轻的理了理衣裙，对着四周屈膝一拜。

四周的人听得呆呆，这样枯燥的日子过的的确不容易，六岁八岁的别的孩子还抱着娘撒呢，她们就要开始学习票号的生意，一就是十年，十年啊，是苦的。

她当然知女儿们很不容易，方玉绣说的也是大实话，方家姐妹们的日子的确是这样艰苦枯燥。

“然而我不能啊，家里全靠我们姐妹啊，怎么能偷懒怎么能玩。”

“谢谢伯伯叔叔大娘婶婶们相护，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人人都知我方家从我祖母起就没了亲戚，如今我方玉绣惹怒了祖母，亲长不容也没有远亲族人，可依仗的就只有你们这些乡亲父老了。”

一时间分不清女儿这是真的积怨这么多，还是戏。

方玉绣看向她。

“大家也都知，招婿能招什么样的人？好人家的好男儿谁肯去给人上门女婿？”

就连方大太太也眼微微发涩。

现场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我从来没有玩过，女孩子们玩的东西我从来都不知，也不敢玩。”

“母亲，这样的我，我就是闭着眼，我也知票号的生意如何。”她说，“这生意受损我也心疼，那也是我经营的生意，但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你们的我们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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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这般口伶俐她真不知该自豪还是恼火。

她上前一步，声音些许沙哑。

她伸出手摊开。

她看向四周的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