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了？我和你爸谁你了？”岑母更是怒不可遏：“当初要嫁吴复的不是你？你要不跟吴复结婚那更没这些事，这会反倒怪起我们来了？！我就说怎么不见人，原来早分居了，还瞒着父母？你厉害，能不远千里跑胜州接小孩，你自己小孩呢，你早点多花心思怀小孩吴复能提离婚？你还有心思去别人家小孩？”

岑矜绷起背脊，也想靠高音压制和取胜：“你以为我想？吴复不了谁，让人孩子自生自灭吗？”

倏地，他留意到玻璃上映出的自己，像是漂瓶里的一只陆生昆虫，渺小低微，毫不起

李雾一眨不眨盯着窗外，咙逐渐发紧。

她倾力维持了半日的面，跟纸雕一样不堪一击，能被母亲三言两语轻易粉碎。

岑矜瞥了眼李雾，说：“你还记得我跟吴复资助的那个小孩吗？我今天是来接他的，想把他弄宜中寄读，他爷爷……”

“怎么跑那去了。”

如被当心一刺，岑矜泪水扑簌簌地掉，哽咽回：“行，你们都没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我还要开车，别再打给我了。”

他就像一片灰影，一团冬日的雾气，习惯隐藏，不被在意；仿佛也是在……努力证明，他并不在意。

高速一望不见，前方蒙昧，车灯只能照出窄小的一圈。

“我怎么没自己了，”气血上涌，岑矜双眼泛滥，口不择言起来：“我好得很，还想问你们呢，不是你们的我会来资助？不是你们的我犯得着大半夜还在荒郊野岭待着开这些破路？没你们我本碰不上这档子事！”

识到事态严重，气息跟着急促：“他为什么提。”

边有人，碍于面子，岑矜不好直说。

“你问这个干嘛？”

“你闹离婚还有心思这些？啊？”岑母腾得声调尖昂，好像往岑矜耳里狠狠砸下一只玻璃皿：“你自己的小家都经营不好还跑去当什么慈善家呢？”

“我真想不到离婚这种事还能发生在我女儿上！还人家呢！好你自己吧！”

李雾也悄然无息坐着，从不东张西望，好似一尊石像，直到他们进入宜市范围，满城璀璨才让这个少年不由自主侧目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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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则是鱼群，穿行其间，生生不息。

“对啊。”

返程后半段，岑矜没有再跟李雾说话，沉默而专注地开着车。

她双目通红，转看向李雾。

岑矜：“胜州。”

第6章第六次振翅

话音未落，已被母亲炸声打断：“你还跑去接小孩？”

少年仍正襟危坐，线很直，看不出多余表情，他安静地平视着前窗夜景，免于自己有一滴眼神过去，令她难堪。

岑矜按断通话，去抽纸巾，胡乱起来，却怎么也止不住。

泪眼朦胧，岑矜想起旁边还坐着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失言。

一瞬间，岑矜被巨大的负疚感压垮了，她躬下子，捂紧了脸，泣不成声。

这里与他的家乡截然不同，楼宇林立，高架交错，灯火像是会发光的，渗透了这座城市的每一。

岑母追问：“你人呢，现在在哪。”

“妈，”岑矜稳住声线：“我想问你件事，爸爸是不是跟齐老师――就宜中那个数学组组长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