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雾的相片与名字被高高裱入高二年度光荣榜第十七位。

这学期被压缩得极其短促，李雾不敢懈怠，争分夺秒地学，两耳不闻窗外事。

李雾：“……”

李雾一战成名，他注定成为师生家长们暑期的谈资，提起他多半啧啧称奇。

他就像乍闪的星，一跃而过的白驹，只会留下短暂却惊艳的残影。

张老师抹了下眼，笑送：“走吧。”

一名普通班插班生竟有这般凶猛的势，这种现象在宜中前所未有，向来傲慢的实验班学子都争相跑去围观。

李雾挑眼：“有吗？”

取成绩那天，散场后，张老师把他叫去了办公室，升班前的最后别，也想送他未来的希冀。

少年容颜冷峻，正视前方，似乎已目及更高的视野，更广的天地。

她扫了眼明媚的窗：“但你肯定要继续前进的，我就送到这个路口了。未来你的世界会变得更大，路途也会变得更多，也许还有更多艰难阻碍，但你得相信知识就像阳光一样平等，会停在漂亮的屋，也会温残垣断，所以不要停止学习，放弃学习，学习会让你一直拥有信心，充满信念，学习就是你的羽翼。”

可能因为他太沉静，太不用心，这种无可挑剔让他不像个纯粹的孩子，而是个无法行差踏错的模板。

烈阳高挂，世界明灿。

四月下旬，春花，教育局终于确定开学日期。

“靠，说句好话也不行吗？你也黑，黑黑黑黑一直黑。”他恼羞成怒。

可等真正见到李雾时，她竟动容到近乎失语。

这一天是七月的午后。

她说：“孩子，我当老师快二十年了，真的极少、极少见到你这么省心的学生，我不是没带出过清北生，但不知为什么，你的进步好像比他们还让我骄傲，也更让我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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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学生还必须佩口罩上课，下半张脸受碍，大家互瞧着都有新鲜劲儿。第一节课结束，李雾端坐在座位上看书，成睿一如既往来招惹，打探他半天问：“李雾你好像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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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雾如鲠在，他长一口气，面朝恩师，深鞠一躬。

现在这个班里，除却成睿，没有再多的人与他深交。主因并非上学期的风波，而是他们心照不宣知，这位转学生不会再在这个群久留。他与他们不同，他们大多后盾坚实，人生可试错；而他的一往无前伴随着极端与偏执，注定别无选择。

李雾字正腔圆：“谢谢老师。”随即离开办公室。

但她启齿时，还是用了“孩子”这个亲昵的称谓。

一脚踢垮，岑矜两下额角，闷闷不快继续加班。

“有啊，”成睿拉下口罩，乐颠颠指自己：“你看看我呢，有没有闷白点。”

下学期期末考后，星辉升空，白嘶鸣。

张老师微微红了眼眶：“你是齐主任带给我的，现在我要给他还回去了，希望明年此刻，我还能坐在这里，以一位一直关心你的老朋友的份，听你亲口告诉我你高考的佳绩。”

五月六号，宜中学子返校，这座空寂良久的荒岛终于再度被林木植满，喧嚣出应有的蓬生机。

李雾仔细判断：“好像没有。”

第42章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