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儿呜呜咽咽哭出声来：“婢真的只说了那么一两句，可娘娘太聪慧了，她什么都猜到了。”

但萧锦琛听了却心如刀割。

但舒清妩不是个容易敞开心扉的人，许多事她都不肯说出口看，是周娴宁慢慢观察，细心察觉，才渐渐明白她的内心。

周娴宁抬，看向这个已经也已经癫狂的男人。

可是舒清妩却已经不能回答他了。

是能一眼就吓得蔻儿说了实情。

周娴宁懂得舒清妩，直到她最后一定是解脱了的。

然而这时，萧锦琛却听到他自己暴怒的声音：“这样怎么好了？！朕觉得不好，哪里都不好！”

她缺少家人的关心和疼爱，缺少来自丈夫萧锦琛的贴和藉，因此内心是极度脆弱的。可在经年的教导之下，她又从来不肯认输，任何事都要到最好，否则决不罢休。

她问蔻儿：“娘娘最后可留下话？”

她跟在舒清妩边时间最长，早年云雾故去，云烟出嫁人，舒清妩边就只剩她一个人可以依赖。

“陛下另立新后，有了新的女主人掌后，娘娘就不用再苟延残，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萧锦琛不能控制梦境，他只看到自己冲到床边，对着床上早就没了生息的舒清妩大喊：“皇后，你看看朕啊！你怎么可以离开朕！”

这些人还被她叫在口中，不过是她脑海里的念想，实际上，她对他们已经全然失去了渴求。

其实，她不过是不想再支撑下去。

“可是皇后娘娘又再三质问，婢不敢再欺瞒皇后娘娘，只得说定国公及夫人在奉先殿，婢原以为娘娘就此放过，却不知为何娘娘一下子就猜出来是新后封后大典。”

舒清妩有一颗脆弱的心，可她却又无比坚强。

周娴宁眼中憋着的泪顺着眼角落，她踉踉跄跄起，拖着迟缓的步子回到床畔边，她坐在自己习惯坐的矮榻上，对着已经闭目安眠的舒清妩：“娘娘觉得好，那就很好。”

她坐在地上，目光里有着无法释怀的心疼：“娘娘总是怕陛下另立新后，自从在坤和关起门养病，这种担忧就越发深重，其实不是娘娘聪慧，只是娘娘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这样也好。

周娴宁却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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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累了，这么多年，她拖着病努力支撑，半年来浑浑噩噩，梦里不知是客，不辨岁月春秋，分不清亲人朋友，除了周娴宁，她已经不认识所有人了。

舒清妩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也未曾问陛下在何，她只是问自己的父母今日进没进，却能从人闪烁的言辞中寻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蔻儿：“娘娘最后说，这样也好。”

她似乎是真的放下了。

直到她睡够了，才选了个初雪的好天气醒来。

她不是个能耐得住子的丫，整日闷在坤和，她如同坐牢一般，只觉得浑上下难受得不行，但她胆子小，也不过今日被听风鼓励一句，才敢出去跑一圈。

她不在贪婪于从他们上汲取爱意，也不再去努力获得夸赞，她就这么日复一日昏睡在安静的坤和，似乎要把这几年缺失的安眠都补回来。

可就这一圈，却要了她的命。

把这一切都说完，蔻儿竟也觉得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