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忱感到有浅浅的水在她的脚趾。

很多很多年了。

左忱苦笑。

有什么闷声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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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说：“是你告诉我的，年龄和阅历不一样。有几个人即使活到三十六，能有我的经历。”

砂石一开始是有些扎脚的,慢慢往里走，越深,沙越细。海长长短短，鸣响愈发壮烈，声势浩大的浪里有悠远长鸣。

哒。

左忱的视线跟着她，一点一点，直到她捡到自己面前。她抬眼看一看自己，话也不说，绕过去继续。

哒。

是的。

她醒来四顾,然后沿着自己想走的方向走,慢慢地,想停就停下，想跑就跑起来,想抽烟，喝罐酒,或者连着吃六七个甜甜圈在哪打个,都可以。

她这样走走停停的，不知过了多长一会,远有隐隐的海声传来。左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她脚底踩上什么,低一看，才发觉是沙砾。

左忱感到自己从一场悠长的，无梦的夜中醒过来。夜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贴近死的安宁。

女孩高昂起下巴，蔑视地看着她。

她从口袋里掏出药盒，淡黄色摊在掌心，里面还剩两粒。

“苏惊生，我是撑住了，可这些药，我原本是要吃上一年的。我能撑住是因为我是我，因为你是你，因为我知你在向上攀，我知吃再多的苦，只要倾尽心血，你的人生一定还会向上走。我呢？我已经登极，再走必然是向下，是一路磕磕碰碰的跌，是病痛繁多的中年和老年。”

“是，可你要再长些，上了社会，你会懂有个人需要牵挂是多巨大的负累，尤其当这个人逐渐要羸弱，要衰败。”

他听着门外高跟鞋的踩落声，思维随着它起起伏伏。

“放你的狗屁！”她破口大骂。

……

苏惊生愣了一愣，猛地掀被而起，抢了出去。

女孩猛地把帽子掀起来，反手给了她一个大耳贴子。

哒。

“苏惊生，我能不能撑住，和你能不能撑，是两回事。”她说着，脸上还是那个难以言喻的笑。

第36章

左忱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样的时光。

她不记得自己曾有哪怕一分一秒,想什么就能的旧日。

再抬起，她看到远远的海线边有个女孩。

…………

其实她算不上女孩了,二十多的年纪，长得高，脸也冷。她着个丑不拉叽的牛仔鸭帽，刻意压低帽檐，长长的尾扎在后，拎着个大塑料袋，低捡垃圾。

左忱笑笑，说：“别捡了，没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她摸到背后的门把，打开，走了出去。

左忱偏过去，在她后说：“左忱，别捡了。”

她低下,看着无色的澄澈亲吻过来，又悠然而去。

左忱伸手啪地打了下她的帽檐，笑着说：“你一个人捡，十六亿人扔，承载不了的，别捡了。”

女孩转过。

砰。

他的手捂住肚子，手像松松的捧起里面那杆碎裂的枪。

她很多年没有这样睡过了。

他不敢保证任何未来。

屋里苏惊生一直没言语。

左忱的手有点抖，像拿不住千斤的药盒，终于它随着跌落的手坠下去，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