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木几上捞了杯水，慢慢啜了一口，问她：“你今年大三了吧？”

周居翰四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很简陋，除了靠墙边的这张床、另一边角落里挨着墙的小折叠床外，只有床边的一张小木几和一台抽屉大小的黑白电视机。

以前在大院里也是这样，他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

“别咬着。”他伸手过来了她的下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只有底气不足又死要面子的小姑娘，才喜欢咬嘴。”

他有个老战友在空一所研究，那

张小檀只略一思索了会儿，就答：“工作。”

其实，张小檀也不是个太过矫情的人。不过，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到底是伤了她的心。

周居翰并没有和她计较：“别任。”

周居翰敛了声音，开始细细地打量她。他不笑的时候，表情就显得严肃。张小檀一直都有点怕他，只撑了两秒就避开了视线，咬着，徒劳地撑着场子。

眼睛终于能看见了，张小檀转而把那巾在了手心里，漉漉的，好像结了一层细汗，不过抿着没有开口。

她冷着脸挣开了他的钳制。

是那种三角的木质楼梯，很狭窄，走起来“嘎吱嘎吱”响。

不过，她到底没有这么。

“明年有什么打算？考研、还是去工作？”

她爸在京城那边给他家当了十多年的司机，她见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大多时候，他都是在西山指挥所那边工作，鲜少回来。

周居翰的父亲周茂霆是从参谋起的，年轻时就是有名的知识分子。

张小檀心里一突，本能地想要退却。

他去洗手间拧了巾递给她，她挨着床边坐下，慢慢着眼睛。

她父亲老张是扬州人，九几年时，他们一家四口举家搬迁了过去，原本在空司大院西大门那儿的一个修车厂里干活，后来那地方扩建了，原有的几间平房仓库都拆了，又恰逢他老伴儿中风住了院，生活很苦。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实在是没法儿了，决定一块儿回到老家种田去。

他转过来看她，目光不算多么严厉，但是她闭着眼睛也知他不悦了。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沉默四五秒钟，然后又心平气和地开口，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不，不止是她，很少有人能被他放在眼里。

是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她从一开始也知了，那不过是他一时失意，加上醉酒乱罢了。

张小檀默了很久，到底还是说了：“没钱。你养我吗？”

张小檀最抵他这种成足在的语气，他越是心平气和，越是显得她心虚气短，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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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就两个房间，入口都挤在这尺寸见方的楼梯平台上。周居翰扶着她进了最左边的那间。

这句话满满的都是挑衅，从见面到现在，她一直表现地很平和，现在才抬起，出言怼他。

只有不在乎，才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嗯。”

周居翰似乎觉察到了她的抵，解释说：“你成绩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只有本科学历的话，以后想进研究院是很困难的。”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喝了两口酒就认错了人，将她当了他那已经出国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