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居翰微哂，见有空当，松了松刹车，又往前淌了半米。

此地是避暑山庄，很僻静，冬夏凉，地底还有温泉，以前是民国时一位巡阅使的行辕，后来封闭了起来，七八年又开放了。

张小檀气的，憋了会儿才开口：“你别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张小檀有那么会儿的愣神，然后才捧起来。

她是真生气了。

“我记得你以前爱喝牛。锅热过了，趁热喝。”他弯腰把一杯加了点奥利奥碎片的牛搁到她面前。

周居翰年长了她一轮还多，哪能真跟她计较？听了这孩子气的话，也只是笑笑，没当回事。

第十二章己

张小檀一直都觉得他的长相气质跟他的格、为人世都南辕北辙，不像一个人似的。

张小檀却当他目中无人，心里更加不服。但是，她再没勇气怼他了。

周居翰给自己倒的是杯清咖，闻着就苦。张小檀皱了皱鼻子，自觉离他远了点。

“您倒是说说，我哪儿自以为是了？说说呗，要是有理，我一定改。”他说地诚恳，还回对她笑了一下。

周居翰让她在沙发里坐下，回去厨房给她倒水。

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遑论张小檀骨子里就有那么倔劲：“我还没想好，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过了高架桥，车进了主干，一路顺畅多了，径直开到目的地。

“味儿苦？”周居翰回，对她笑了笑，架起一双长。

他也料定了，她不敢真跟他叫板。

张小檀忽然有些羞恼，猛地推开他，抱着肩膀缩到了角落里。

他现下住的是东边湖心亭旁边的一栋二层小洋楼。张小檀跟着他进去，发现是美式风格，家颜色、窗帘什么都有点儿厚重。

等停了，张小檀才发现去的不是学校，不由愣在那里。

这次他陪着冯冶年和几位领导南下视察，主要是针对近几年白杨这儿的几个空军基地频繁出现事故的问题。

可又偏偏生的那样的脸。

要是住市中心，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市里负责接待的人就把他们安置到这儿了。倒也是个好地方，环境优美，地方大，几个领导住的地方都隔开了，各有一片小天地，可以安心办公。

周居翰没有开口，似乎是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可他没给她机会，就是要让她看着他，也让她明明白白看清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但是姿态就摆那儿了。张小檀太熟悉他了，这是笑话她不自量力呢。

“你到底在跟我拧什么？”

上他的目光，就本能地想要逃开。

厨房是西式的，敞开式，张小檀抬就可以看到他高高瘦瘦的背影。真是副好条干，肩膀宽，腰很劲瘦，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拴着武装带就很有威严。

杯子外面还很贴地上了一圈防伤的杯套，张小檀默不作声地摸了摸凸起的花纹。

张小檀得了点勇气：“你就是自以为是。决策惯了，就把我也当你的那些下属训吗？别老打你那套官腔，我不需要你的教育！”

这个习惯幼稚的，印象里，那时候同一个大院里只有一些小孩子才这么干，没想到他还记得。

周居翰解了保险带，下了车跟她解释：“我有点儿东西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