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巧言叹了口气。

有些犹豫：“要是陛下那边……”

只两人都活着，便比什么都强。

越是这样，柳叶越不敢轻慢她，哪怕只单独伺候这一天半日的，也得把这差事当好。

这位付小主说好伺候是真的好伺候，什么多余的事没有，和和气气笑眯眯的，也没见她生过气。

“刚陛下那有无人来？”

她刚一动，柳叶就醒了，她忙站起来：“小主要用茶否？”

曾经两小无猜，如今却只能在中相伴，说苦也没多苦，说甜也不很甜。

这一场话讲的伤怀，后半程三人都未在多言，直到欣殿门前，气氛才松了松。

陆叁面有难色，老实：“张大伴这会儿定在陛下跟前，小的不敢去找。”

她也，许多年没有见过弟弟了。

付巧言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等她悠悠转醒，才发现窗外已经暗了下来。

柳叶正歪在一旁打瞌睡，这么困了也没见她倒下去躺着。

那会儿大家都吃不饱饭，他还存下口粮给了我。他说他妹子没了，就把我当妹子养”

想来这里的热泉名不虚传。

他这高高大大的个子，倒是拿柳叶这小姑娘没得办法，付巧言瞧的有趣，边走边问：“你们原是认识的？”

柳叶取了温水给她，跪坐在她后给她梳发。

但站在院中她却只觉风拂面而来，既不过冷，又不闷热，实在是很舒服的。

“天色已晚，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陆叁有些木讷，倒是很老实地没多问，退出去守在门口。

付巧言远远张望，瞧见前欣殿依旧灯火通明，就知荣锦棠忙的忘记晚膳了。

夏日的夜里，山中本应凉爽。

张德宝正守在门口，见付巧言来了

柳叶顿了顿，眼睛暗了下来：“回小主话，我们原是同乡，后来家里发了水，为了不饿死我们便卖入了。”

柳叶笑笑，一双柳叶眉弯了弯：“不妨事，陛下不会生小主气的。”

“来了个黄门，三哥讲您安置了，那黄门便走了。”

付巧言轻轻坐起，动了动双，才发现一的疲累去了不少，显然在她睡时柳叶给按的仔细。

付巧言看了他一眼，还没等说什么，就看到柳叶掐了他一把：“笨死了，小主的意思是待会儿到了欣殿前再去寻，张大伴又不能吃了你，怕什么。”

付巧言点了点，刚一起就听到肚子“咕咕”叫。

她叹了口气，带着两个人往前走，边走边吩咐陆叁：“一会儿去问问张大伴，晚膳准备妥当没有？”

付巧言自言自语，她重新披上斜襟及膝长衫，让柳叶帮自己打理整齐，这才出了房门。

一句话轻描淡写，背后却是家破人亡的苦痛。

陆叁窘的脸都红了。

这句话说得惨，听起来却甜，柳叶眼里闪着泪珠儿，陆叁也把偏了过去。

柳叶见她不讲话了，又扯出笑来：“他从小就老实，被人欺负也不吭声的，可就是心地好。

付巧言见她紧张，态度就更和善了些：“取温水来吧。”

柳叶端了热水回来，温热的帕子轻轻给付巧言干净手脸，帮她去了鞋盖好被子，这才松了口气。

付巧言柔声：“往前看，两个人还在一起，是能时时得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