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

殿中静了许时，他忽然：“陛下所言极是。”

符柏楠半爬半跪，跌跌撞撞地去到榻前。他慢慢跪在脚踏上，伸手握住白隐砚冰冷的手。

夏觅玄终于放松下来，她长出口气，此时才发觉自己背后中衣尽，双手瑟瑟发抖。

接到人后，轿中常有些响动。

“是。”

眉眼淡漠，平和内敛。

“……”

旧日此时几位轿夫过了外，总要在朱红的门前落一落，接上另一位，再向府中去，白隐砚不知的是，后来无人在此等候了，符柏楠仍总令人在此停一停。

“……”

门阖上。

“……”

死人是不会迁就活人的，无论她生前是以何等的面目，何等的包容，去何等的迁

繁轿出门，八抬稳稳当当向东而行。

符柏楠回，苍白手掌在门框上停落片刻，轻推进入。微风进去，带起层叠帐幔，显出后面睡着的女人。

他二度扒住香凳，勉强起时才发觉不是屋中冷，是他上凉，夹衣透了。

符柏楠垂下眼去。

也偶有些异响，但不多，也不长久。

他一路穿花拂柳行至内院，立在屋门前转。

他原是想执起她手搁在颊边的，可白隐砚早已冷到僵了。

玄吞咽一声，强抑着抬了抬下巴：“是……是朕之言。”

符柏楠掀着轿帘向着御书房凝望片刻，低声开口。

他躬一礼，言语恭谦，“不过是个女人，是臣过了。请皇上允臣十日休沐，容臣打理后家事，归朝过后，臣必以全心侍奉陛下。”

夏觅玄暗自扶住后梨花大案，：“朕赐你二十日，丧礼一毕，即刻还朝。”

“臣遵旨。”

这次摔得狠，撞破了额，血很快顺着颊滴下来，到下巴，滴答而落。

血又滴答下来，落到白隐砚手背上，他匆忙从怀中摸帕子。不见帕巾，他便抖着手翻出雪白的亵衣，去她手上的血，又胡乱抹了抹自己的额。

“走。”

前望良久，他叫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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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什么，到府下轿时，督公总是轻飒的，连他们抬轿的下人都看得出来，当着夫人的面，督公不怎么想杀人的事。

白隐砚仍旧无声地睡在榻上。

“没有吩咐不准进入。”

望着自己抑不住颤的手掌，夏觅玄狠狠咬牙。

“落――。”

屋中好似有些冷，也有些暗。

交谈声，翻书声，食盒碰撞磕碎坚果，有时还听得女人的笑声，低低的，带着温和与些许薄凉，和督公的缠在一起，绵长而深情。

开官喊落轿子，符柏楠弯腰跨出径直走进府中，原本迎上来的事见了他的面色迅速退避，侍役纷纷噤声。

符柏楠施礼而去，殿门缓缓掩上。

符柏楠四下望了望，他想要去点起灯，迈步出去却猛然摔倒在地。绛紫的帽落，符柏楠感到视野中一阵昏昏然，他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躬着扒住桌沿，却掌心一又摔了下去。

殿中沉寂片刻，物碎裂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