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静气凝神，认真听着他的话。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才一瞬间，荣桀突然放下茶杯，抬看向他。

荣桀没理他，颜青画和雷鸣也都老老实实跟在雷鸣后喝茶，屋里只能听见张老板一个人的音儿。

他便说边看荣桀的脸色，见他没刚才那般生气，便知自己赌对了。

“大当家也知，我们大陈的枣红耐力不足，若是拉货跑，都不如矮脚厉害。”

一个人是的什么买卖，荣桀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张老板确实是奉金的地蛇，却没过杀人越货的勾当，他心里松了口气，上的气势却还端着。

“只是咱们大陈很难弄到矮脚，都被鲜卑那帮野人占着，想弄进来总得有门路。”

雁山纵横溪岭、川西、云州三省，延绵数百里，他就只给了三个字，多余的话一概不肯讲。

荣桀淡淡：“几年前我爹和一帮弟兄们拿命跑下来的线，不知张当家愿意拿出多少诚意来请？”

有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抵说的便是如此情景。

荣桀这才松了下来，默默喝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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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桀的手轻轻叩着扶手，他垂眸想了一会儿，才：“矮脚的好，你比我懂。”

张老板心中权衡片刻，最终咬牙：“我可以出一千两银，买你这条线。”

一千两不是小数目，他们家这几年便是生意再好，也不是说说就能拿出这么多银钱来。

“我

荣桀回看了眼雷鸣和颜青画，见媳妇冲他微微眨眨眼睛，心里便稳了。

这年轻人的眼神锐利极了，仿佛有无数的寒光扎向自己，张老板甚是都没办法提要先给一半价款的事，直接迟疑问：“可行否？”

张老板只觉得背后都出了汗，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今天居然被个小子吓着了，自己也不太信。

成？”张老板忙打圆场，“大家都是生意人，自有生意人的谈法。”

“这条线是五六年前我父亲亲自跑下来的，当时折损了些人手进去，冒着朝廷怪罪的风险带回了一个小群，若我要告诉你，便保证一字不差。”

贫苦百姓无以为继，人凋零如斯，却依旧有高门大夜夜笙歌，食不遗夜。

枣红的爆发力没有矮脚好，若是用矮脚去赛，怕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若他能弄来矮脚，便会成为奉金高门追捧的人物，在这奉金就能稳坐第一把交椅了。

张老板想起之前在小舅子家听到的那些事，心里不由一凛，面上态度也略好了些。

他说完，还特意顿了顿等荣桀反应，结果荣桀依旧都不抬在那喝茶，仿佛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眯着眼看了荣桀一会儿，问：“几位从哪来？”

他慢慢悠悠开口：“我知张老板是痛快人，没想到还实在。”

“您几位的都是您的爱骑，我怎么好横刀夺爱呢？”他轻声说，“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这是哪里买的？若是大当家能指条明路，张某绝不糊。”

“我们从雁山而来。”

大陈行至今日，确实行将就木。饥荒和战乱拖垮了这个昔日富足的中原大国，如今只剩下满目疮痍。

张老板心里打起了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