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扬着手里的牛鞭，甩在扭屁上。

        顾池安听着那笑，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顾池安瞪大了双眸目呲裂地看向厉玖儿，臆间被一郁气堵着，她一字一句似刀剑一般直他心窝，疼得他不过气来，憋了半响才憋出一个字。

        那种让人一眼就被引的自由气息。

        顾池安的眸光再次落在厉玖儿上，第一次感到无比懊悔。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厉玖儿。

        厉太师心中万般不舍，却拗不过厉玖儿的执拗，只能退一步等顾池安伤好些了再回。

        顾池安心口微微悸动，“……嗯。”

        “顾池安，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和你回乡下只是想过自己的日子，你若是死了，我爹定是不停蹄地要给我找下家，我虽是厉太师的女儿，但毕竟是二婚，在我看来，二婚只能小，我不愿意。你这样倒是好，正巧给了我机会。”

        厉玖儿笑够了才停了下来。

        半个月后。

        紧接着，笑得更是肆无忌惮起来，里面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司农如今成了这番模样，顾池安受了天大的刺激，整个人如丢了魂似的，再无生气。

        “你醒了？”

        他不觉看得有些入迷，突然发现厉玖儿比许春梅好看。

        厉玖儿没应声，回眸看他。

        顾池安在路上睡了一路，醒来时天空一片蔚蓝，微风拂面，空气里透着青草的味，他不觉深了一口气，看向坐在车的厉玖儿。

算池安不再是侍郎，侍郎府不能住人，你也可以和池安回到太师府住，何必回乡下？父亲从小爱你，你去乡下如何生活？”

        她顿了顿，又：“你别怪我狠心，原我也愿意与你同甘共苦，你就是当真如此，我也可以守着你，但……

        也是他从前从未发现过的。

        厉玖儿却是心意已决，只说自己已经嫁出去了，哪有再回娘家住的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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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轱辘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顾池安在这一片刺耳的声音里艰难地叫了厉玖儿的小名。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和我成了婚，还和外的表妹鬼混。”

        厉玖儿突然回眸，她眼睛清亮，真的很像清晨的太阳，明亮灵动。

        “玖儿…”

        “你如今想和我过，我还嫌你脏。”

        厉玖儿微微一愣，随即气乐了。

        “你！”

        顾池安顿了下，摇说：“没。”

        厉玖儿请了牛车，装上行礼，家抬着顾池安上了牛车，一行人浩浩朝着乡下行去。

        他炸伤后，便总是口渴。

        厉玖儿正同车夫说着什么，一青绿色衣裙，腰肢纤细，不盈一握，墨发挽起，只簪了一翡翠簪，淡雅素静，在外面的肌肤很白，被太阳晒了，泛着淡淡的红晕，整个人莫名透着自由的气息。

        厉玖儿点点，“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只回看着前方的路。

        他动了动嘴，张了张嘴，“……我会快点好起来的，以后，我们好好过。”

        顾池安命被保了下来，一条被锯，当真成了废人。

        “要喝水？”

        没了官职，没了府邸，愿意跟着自己的只有厉玖儿…

        侍郎府被皇帝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