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好的人生里，唯一自选的羁绊

        施妈的电话打到靳行之这儿的时候，他才刚放学。

        已经入冬了。

        秋天有时候就是这么短，下两场霜，结了冰，忽然有一天推开窗hu外面就剩下一片净白。

        冬天大面积的建筑生意全停了，为了工人们的安全，所以难免清闲一点。

        北方的风冬天是种干涩的冷，哈一口气都冒白烟。

        他跟陆周月也不骑自行车了。

        陆周月一上车就躺在他tui上趴着，累的。

        学习累、平日放学之后还要看没完没了的报告，尤其是将近年关，报告多的靳行之一看就tou疼。

        他一搭没一搭转着陆周月的一缕发丝，缠在手指间。

        施妈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过来的。

        “喂，你好。”

        毕竟是个没备注的号码，显示江市，也不像是电话广告他才接的。

        生怕把陆周月吵醒，他声音很轻。

        那边窸窸窣窣一阵子翻着什么东西，女人的声线充斥着疲惫、无力：“是行之吗？我是施良的妈妈。”

        靳行之一个晃神，他跟施良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之前玩的那么好的朋友，原来说断联也这么轻松。他对施良的家庭印象很深，因为他妈妈好，他爸爸也好。

        那个女人总也是笑眯眯的，是真和善。

        靳行之咽了口唾沫，抿了抿chun：“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施良他最近，有没有找过你啊？”

        “没有，怎么了。”

        “呜呜……”

        哭声传来，靳行之又愣了一下，听到女人哽咽着说dao：“孩子，你之前跟施良玩得好，你帮阿姨找找施良，劝劝他行不行？”

        “您先别哭，施良到底怎么了？”

        他一紧张，shenti一动，睡得本就迷迷糊糊陆周月揽住他的腰问dao：“谁的电话？”

        靳行之没回应，静静听着。

        说施良不上学了，在外面街tou总是跟人打架，家也不回了。上次有个邻居在歌厅看见了人，发现他在端盘子，他们找过去的时候施良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推了她，还打了他爸，埋怨他们没出息，没给他一个优渥的shen世。

        他染了tou发，还纹了shen。

        前两天在街tou上砍了人，警察到chu1在找他，他们也是。

        施妈打电话，想让靳行之找找、劝劝，劝他去自首，坦白从宽。

        施良听得脸色煞白，感觉跟zuo梦一样，晴天一dao霹雳，要把他给劈死。

        “阿姨你放心，只要我找到施良，我肯定带他自首。”

        陆周月已经听明白了，她起shen靠在靳行之的肩膀上，沉默着。

        “陆周月，施良有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

        “你知dao他干嘛了吗？他去当混混了，他还砍了人！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陆周月继续沉默。

        她知dao。

        从这件事情的最开始，她就知dao。

        整条线的脉络。

        从傅温文那边听来的，但她谁都没有告诉。

        施良退了学，被傅温文打了一顿后就又去报了警，警察摆明了要护傅温文，他一气之下跑去挑衅傅温文，继续被打，听说是跟了个大哥，现在在混社会收保护费，恨得傅温文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