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当然知这只是个谎儿，可惜长大之后她也明白了，这个时代的皇子和皇女是不一样的，从小父亲对她就没有太大的希望，不想叫她受累，所以一直没把资治通鉴送给她。好也好，歹也罢，女儿能平安长大就行了，要她读书什么？这就是皇帝的想法、这个时代男人女人的想法。

        大魏这几朝的皇帝，打小儿起就是读着资治通鉴长大的，人人都能说说。

        每张小涂鸦的下面还用很小的字标注了习字的时间是某年某月某日。字虽小，可是一笔一划的行书间落笔格外认真。

        她又往后翻了数页，发现这一本书里夹着的一半是这样的涂鸦，从周纪、秦纪、汉纪到后来的宋、齐、梁纪，涂鸦上的字迹还越发端正好看了起来。

        ——这事儿大约也是年幼时最让婠婠伤心的事情之一了。

        晏珽宗的这本书还是他小皇子时候皇帝钦赐的，书脊上还瞄着金边呢，扉页也题着皇帝的御笔嘉奖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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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年岁月随着这些纸张的翻现在她眼前一一扫过。

        “五哥，你教我写字好不好？父亲母亲都说这不是我该忙的事情，可是我就是想学！”

        夹进去的年代太长，这张纸平整地几乎早就入了书中去了。纸张泛了黄，墨笔字迹也有些褪色。

        呵。

        ……

这天是五月初七。

        几乎是一瞬间，婠婠就想起来了这是谁写的字，这又是谁幼年时初初习字时候留下的涂鸦。

        正想着小时候的心事呢，婠婠随意将那一本厚厚的资治通鉴翻开来一页，翻到《周纪》里周威烈王那一页，里竟然是一张字迹歪斜潦草的习字涂鸦。

        皇帝听说了赶巴巴来安她，说是她还小，眼睛珠子，怕她用伤了眼。

        “哇，今天闻人大侠给我们了叫花鸡！”

        君父唯独没有送资治通鉴给她，让她觉得自己被父亲瞧轻了。

        资治通鉴，史学巨著，近几十年来都被传为是帝王必读之书。

        不过他不爱看，翻了两页也就作罢，好在皇帝不爱考课皇子们的学问，竟也叫他这么蒙混过去了。

        “呜呜呜……总是写不好，我是不是真的学不会了啊？”

        谁知长大了的婠婠还偏犟，就是这么爱读书，还非要在皇家藏书阁里读尽天下之书才好。

        “太子哥哥病了，我想照顾他也不能。他们忙得都不我了，只有你还陪我。”

        月桂给她破了个碧瓜，切成一块块的盛在铺了碎冰的白瓷碗里，插上银叉端到她榻上的小几上给她消遣着，熟透了的碧瓜顿时散发出诱人的果木之香来，清爽非常。

        婢子问她要什么书，婠婠撑着脑袋想了想，要了本资治通鉴。

        婢子们向家徐数报了一声，徐数连忙当成给皇帝接驾似的小心翼翼对待，亲自去晏珽宗的书房里取了这书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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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每朝每代都会听些真真假假的伪史，所以你们就当这是陶皇后的观点吧。

        醒来之后，她略觉得无聊，遂命人去取两本书来给她看。

        ①皇后所说这句话中，是《汉书》中记载诸邑公主与阳石公主同坐巫蛊罪而死，但书中未云诸邑公主生母。直到唐代司贞《史记索隐》注，他认为诸邑公主之母就是卫子夫。而阳石公主的生母未明，有人认为她们俩是卫子夫三个女儿中的两个。

        婠婠还是没能下床，只是躺在床上将养着双间的痛楚和的撕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