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在这儿”，皇帝有些尴尬地放开了丽夫人。

        “不过，还好还好，不是暗恼便好”，婵娟拍了拍心口，徐徐吐口气，也掩嘻笑。

        “陛下”，丽夫人伸出一双藕臂，勾住了皇帝的脖子，满脸喜色，“陛下，您怎么这么久都没来”，话里还带些嗔。

        “你想要，朕再给你弄一只便是了，何必要跟皇后抢”

        “这回，建信侯大破匈，中郎将偷袭匈大营，又跟燕绥一起擒住了浑邪王，朕要重重赏赐他们”

        皇帝一揽丽夫人的肩膀，同她说了句悄悄话，丽夫人脸色微红，小手抚在皇帝前，轻叫了声“陛下”，说完，螓首微垂，羞一笑。

        皇后的子皇帝是知的，她对自己喜爱的东西很在意，轻易不肯让人，丽夫人却总是不经意要抢。

        他要回来了，这是这一个月来，她第二回听到他的消息，一回是他走，第二回是他要回来了。

        刚一转，皇帝从后叫住她，“皇后那里的清蒸鲈鱼味不错，朕等忙完这一阵子再去吃”。

        十六岁生辰那回，建信侯夫人给皇后好一个布老虎，被当时才十岁的丽夫人要走，皇后发了好大脾气，最后家宴也闹得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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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线捷报频传，皇帝心情大好，见丽夫人撒，也只宽容一笑，“朕这不是来了”，说完，还拿手指刮了一下丽夫人的鼻子。

        突然，两个人的甜蜜被一声犬吠打断，皇帝这才留意到一旁的皇后。

        从出了披香殿，皇后就一直埋走路，默不作声的。也是，方才陛下与丽夫人在皇后面前那般亲昵，婵娟自己都觉得别扭，更别提皇后了。

        听到婵娟笑，她倒不解了，问：“你笑什么？”

        婵娟手指点着面颊，想了想：“君侯和公子都要平安回来了，陛下还要重赏君侯和公子，而且陛下还要去椒房殿，娘娘能不高兴么？”

        婵娟欣喜：“娘娘高兴，婢自然也替娘娘高兴了”。

        她沉片刻，说：“你看着办罢”，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诺”，她回再施一礼。

        她会心一笑，安静地坐到了一旁。

        “可妾就看着这只好”，丽夫人坚持。

        她从旁听着，心中不悦，仍佯作不知。

        皇帝那还在跟丽夫人咕咕哝哝的。

        她将雪儿抱紧，起，觑了一眼皇帝的脸色，犹犹豫豫回：“前段日子，从外抱来的，陛下恕罪，雪儿胆子小，惊了圣驾，妾日后一定严加教”。

        “小心！”皇帝把丽夫人的腰一揽，扶住她，又摸了摸丽夫人的肚子，“小心你的肚子”。

        她不说话，只是浅浅笑了。

        皇后弯腰把雪儿抱起来，小声呵斥它，“嘘，不准叫”。

        皇帝话锋一转，又和颜悦色起来，“朕今日来，是要告诉你…跟皇后一个好消息的，建信侯和中郎将不日将要凯旋而归了”。

        婵娟像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又同她商量似地说：“对了，娘娘，咱们是不是要交代伙房每日都要备好鲈鱼？免得陛下来椒房殿的时候，来不及预备”。

        婵娟担心不已，揪着袖口，小心翼翼探瞧了瞧皇后的神色，这一瞧又迷惘了，皇后脸上丝毫没有伤怀恼怒的样子，反而是正低笑不知想什么。

        眼下这种情形，她显然是不能再呆了，起告退。

        “无妨”，皇帝接过青柠奉上的热茶，随口问：“狗的名字叫雪儿？”皇帝手里端着茶盏，顿了一下，说：“朕记得皇后之前的狗，名字是不是也叫雪儿来着？”

        “免礼罢”，皇帝牵着丽夫人的手在殿内上首，翩然落座，“皇后什么时候又养了条狗？”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里的情绪。

        她跟丽夫人一听，都是喜出望外，还有什么比家人平安更让人高兴的呢。

        雪儿还是呜呜低吼，她冲着雪儿的耳朵，小声吓唬它，“再叫就把你留在这里”，雪儿这才老实了。

        皇帝眼里浮起几点柔光，说话也温和起来，“皇后倒是极念旧的”。

        “那你知我在高兴什么？”

旁的青柠，站起，拎着裙摆，欢快地一路小跑着迎到殿门上，与正要迈步进来的皇帝撞个满怀。

        她屈膝行礼，“拜见陛下”。

        丽夫人欢喜：“妾代父兄谢过陛下，父兄为人臣，理当为陛下分忧解难，肝脑涂地”，又腻着皇帝说：“陛下殚竭虑月余，妾也是担惊受怕的，如今好了，陛下可以陪陪妾了罢”。

        “这狗，阿姐可宝贝了，妾说要养两日，阿姐都不肯，阿姐可真小气”，丽夫人抱住皇帝的手臂，撒。

        她心雀跃不已，整个人像是踩在云彩上，飘飘忽忽的。

        想起这些就让人疼，皇帝冷冷瞥了一眼丽夫人，丽夫人瞬时乖觉闭嘴。

        她心有所动，出一个略心酸的笑，“妾习惯了这个名字”。

        她的目光与皇帝交汇，回：“是，陛下记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