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三天三夜（5）

        短暂的空茫后，杜竹宜回过神来，一时愕然，旋即，她挣开自己父亲，扑到一旁的颈枕上，“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天底下怎会有她这种，与父亲有了私情，还嫉妒自己的母亲，一想到父母同房，就心如刀绞的女儿？！

        这样想着，她越发无地自容，哭得不可自抑，连父亲拍她肩膀，都被她一扭shen给甩开。

        杜如晦无奈地笑笑，女儿这是怪上自己，方才非bi1她说出那话。

        他脱鞋上塌，坐在里侧，双手握住女儿肩膀，不顾她的抗拒，微微用力，将女儿提起，抱入怀中，爱怜地将她揽在左手臂弯，右手拇指裹着衣袖，一点一点为女儿ca拭泪痕。

        沐浴在父亲如大海般浩瀚深沉的眼波里，杜竹宜没好意思再大哭，咬着chun时不时抽抽一下，自暴自弃地垂着眼帘，听任父亲为她拾掇。

        内里柔chang百结，这下她最隐秘的心思都被父亲知晓了，原本因shen份、年岁的差距，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父亲dong若观火，如今更是如透明人一般，这让她羞惭交加，却又无计可施…

        杜如晦替女儿将脸面脖颈均ca拭一回后，笑yinyin开口dao：“心肝儿年纪不大，醋劲儿倒是不小。”

        见女儿拿眼瞪他，不以为意地继续说dao，“为父与你母亲，略吃一顿饭、说一回话，就莫名自苦好些天。若不是为父使些手上功夫，心肝儿还要醋多久、难受几回？”

        父亲这是在拐着弯解释，对母亲是这样的陪，不是那样的陪，但杜竹宜此刻提不起半点幸喜。

        她知dao，她与父亲这段禁断不lun的感情，没有任何世俗保障。拜了天地，订下一生的誓约，可维系他们父女这段关系，仍是只有一个信字。

        她也知dao，她应当相信父亲，父亲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牢记在心――父亲说他一生情爱全系于她，父亲说不愿让她有一丝感伤…

        可，不是还有万一吗？

        若是和蒋家父子那回一样，吃了不干净的酒食？又或是有甚么夫妇礼仪……

        她这几日便是这样胡猜乱想，一颗心总没有个安定的时候。

        父亲曾教她，有不明白不清楚的，要事先提出来。她不是没想过，可世上有哪个女儿，会在临别前，耳提面命自己的父亲，不许他与她的母亲、他的夫人同房的呢？！

        她自问开不了口，可真待父亲离开后，她又无时无刻不在懊悔自责，为何自己没有更霸dao跋扈一点？

        若是父母之间还有些甚么，那她…那她与父亲……

        每每想到这里，便是天崩地裂，悲痛yu绝，仿若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

        她逐渐明了，并不存在甚么中间地带，她只能zuo个最坏最坏的女儿！！

        饶是有了抉择，杜竹宜仍是心如刀刺，意似油煎，要与一bu分的自己zuo切割，不痛是不可能的。

        心中万分纠结，眼泪便又不受控地冒了出来。

        女儿这泪眼望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杜如晦只觉心被这可人儿nie了一下，不疼，但酸涩难当。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为女儿揩泪，一面柔声哄dao：“心肝儿，怎的还委屈么？为父又没说你不能醋，要说心肝儿醋劲大，也是像了为父…”说到这里，他稍作停顿，见女儿止了liu泪，眼带好奇，才又继续，“上回你哥哥说要抱你，为父心中便醋意大发，可见心肝儿爱醋，也是肖似为父的缘故。”

        哪知杜竹宜沉浸在自己是个坏女儿的负疚中，听了父亲这话，不但没得到安wei，反而心中乱纷纷的，她喃喃着dao：“父亲为何要吃哥哥的醋，难dao宜儿与父亲悖了lun，便要被轻贱为兄妹的lun常也会悖逆的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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