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我妈妈

        慕淳打开卫生间的门，方便阿斗夜里如厕，阿斗是一只很聪明的社会化的狗。

        门外两声叩响。

        阿斗很有粘xing的跟在她shen后，她路过柜子，走过去开门，站在门外的男人暗影覆盖下来，眸光低垂：“姐姐，手机落在里面了。”

        他似乎要推门进来，慕淳抬手，把他落下的东西递到眼前：“给。”

        秦谙习眼pi微不可察地tiao动了一下，原本抵在门板上的手缓缓收回。他xiong膛起伏的幅度稍稍变大，接过手机时，瞥见她shen后不远chu1端坐的阿斗。那只金mao正睁着清亮的眼睛望着他，吐着she2tou哈气，mao茸茸的尾巴快摇出了残影。

        他气笑了。

        “好。”

        趁她不备，他倏地俯shen靠近，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chun角。随即退开半步，声音低沉：“晚安，阿淳。”

        “……”

        那个吻像一滴清lou坠入湖心，在她眼底漾开细微的涟漪。

        床铺柔ruan，被窝里还残留着另一个人清冽的气息。她本以为能安然入睡，可一闭上眼，就感到浑shen发ruan。空气里仿佛弥漫着某种清甜黏稠的物质，随着呼xi渗入四肢百骸。不久前他的chu2碰与爱抚还在shenti里留有记忆，沿着脊骨、腰侧、tui心隐隐发tang。

        她的手掠过薄薄的pi肤，xiong脯紧密的沟壑，抱紧柔ruan的被子，夹紧双tui。

        她早就想要他了。

        早就。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微微颤动的睫mao上投下细碎的影子。直到晨光熹微，渐渐染亮她的眼pi，形成一个朦胧明亮的世界。

        早八点，慕淳拎着简单的行李袋走出单元门，正好看见高珅费劲地把阿斗sai进车后座。大金mao委屈地呜咽着，爪子死死扒着车门不肯就范。

        “乖啊阿斗，就去住一天。”高珅一边哄着，一边用力把狗屁gu往车里推。

        慕淳忍不住轻笑：“至于吗？”

        “至于！”高珅终于关上车门，抹了把汗：“你是没看见昨晚习哥那眼神，我要是再把狗留家里，他真能把它炖了。”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阿斗在chong物店门口被工作人员牵走时，那双shi漉漉的眼睛一直望着他们，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它这表情，倒像我们把它抛弃了。”慕淳透过车窗望去，有些于心不忍。

        “得了吧，它在chong物店可是VIP，比在家还享受。”高珅转动方向盘，车子汇入早高峰的车liu。

        一个小时后，他们驶离了拥堵的国dao。高楼大厦渐渐被抛在shen后，车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得开阔。他们已然远离了川liu不息的城市，随着熙攘的车liu朝坐落在山脉间某一chu1的小镇而去。

        高言言睁开眼，她rou着眼睛坐起shen，看见窗外栏杆上停着一只漆黑的鸦雀。正当她赤脚走近时，鸟儿展翅掠过树梢，没去高chu1，hua翔下去又落在某一家的窗口。

        秦谙习正坐在客厅沙发看邮件，听见脚步声抬眼，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醒了？"

        "舅舅早安。"小姑娘ruan糯的嗓音还带着睡意。

        “妈妈给你准备的衣服看见了吗？”

        她想起衣柜门外挂着的鹅黄色连衣裙和白色ku袜，乖巧点tou。

        秦谙习从茶几下拉出矮凳："来，舅舅给你梳tou。"

        “好。”高言言顺从地坐下，感受着男人略显生疏的手指穿过发丝。

        “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她忍不住转动脑袋，发丝立刻从指间hua落。

        “言言。”秦谙习轻轻按住她肩膀：“不能乱叫别人妈妈的，知dao吗？”

        小姑娘转过去，大眼睛因为稚nen格外清亮：“可她就是我妈妈啊……”

        秦谙习望着这双不染尘埃的眼睛，忽然怔住。他在zuo什么？和一个五岁孩子计较什么？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可心底那片陈年的冻土还是裂开了feng隙。她叫一声妈妈，慕淳就给她所有温柔。他也是从小小一只就跟在慕淳shen后，叫她姐姐，苏醒的记忆里却只有冷眼，只有厌恶。他一直追求的东西，这个小丫tou轻而易举拥有。他的心突然就酸胀无比，滋生嫉意了。

        看着她shen边的新人，稍不注意就会这样，稍不注意。

        可是，他比不过，没法比。傅明安是沈倾叶的室外养子，高言言是她挚友后裔。而他，唯有那点稀薄的血缘，是他仅存的依仗。

        他想不起她的一点善意来，只想得起自己有多么求之不得，多么费尽心机，他的心像泡在高nong1度的酸水里，偏偏不全是酸，还有浸透五脏六腑的甜，是最要命的东西。

        他仿佛生来就是要追随她的，他们连gen结di，脉络里是清甜的酒，醉的人只有他。

        “舅舅，你怎么哭了？”高言言伸出小手拂过他的眼角。

        他深xi一口气：“眼睛睁太久了。”

        秦谙习，大方一点。他听见耳边有人说。

        他把蹲在女孩shen边，抱住她：“是舅舅错了，舅舅梦见了不好的事。”

        高言言轻拍他的背：“没关系，舅舅是zuo噩梦了吗，跟我说吧，妈妈说把不好的梦说出来，就变成假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