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们接下来当如何？”手下压低了声音问降香。

        虽谢承思责骂降香笨，但她之行事，并非毫无章法。

        封纸极为特殊，不仅写了福全酒家的名号，意在引回客，照着封纸继续沽酒，也是他们暗记的手段之一。

        太子詹事醒来后，定会在门外查探一番，也定能看到它。

        也幸好，她敲门之时，将酒坛上的封纸，悄悄进了门中。那封纸正来源于福全酒家。

        敲门声听上去杂乱，却暗规律。正是福全酒家的暗记之一。

        直到第五遍。

        无人应答。

        他将金吾卫三字喊得极大声。

        若月落时分的时间对不上，惊扰了太子詹事，只会让太子知晓，殿下说过，太子不会乱说，她相信殿下的判断。而她也能探得一点：福全酒家与太子联系不深。殿下应当需要这样的消息。

        受他几句点拨后，她已大概知晓，如何试探太子詹事。

        但非要她专伺候人，那她上的本事，岂不是都浪费了？

        再说了，他为人又不苛刻，哪次赏她赏少了？

        宵禁之前，她便带着两名手下，藏在詹事私宅附近。直等到月落以后，才换上卖酒女的装束，拉着板车，车上摆着几罐酒，悄悄地出现在詹事私宅门前。

        降香不急不躁，又耐心地敲了一遍。

        白日里，她先去了福全酒家，又在詹事私宅踩过点，试了一试，才趁夜行动起来。

        想通此节，降香需的准备，便少了许多。

        那成什么了？正中她下怀，让她以此沾沾自喜，得意忘形？

        她从装酒的板车上下来，敲响了太子詹事的宅门。

承思又生气，她不敢说了。

        谢承思其实最清楚不过，其他人伺候，都不得他心意。

        他堂堂怀王，最会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绝不浪费之事！

        这也是为何，她能在此刻行事的原因。

        他难还却个伺候的人吗？

        好吧，他是缺她。

        她还是觉得，叫人发现了不好。

        他就是需要金降香。

        降香立即明了。

        太子詹事应当不知晓福全酒家之事。

        但仔细想过，似乎也不太必要。

        但他才不会当着她面承认。

        当当、当当当、当……

        幸好她十分谨慎，早带着手下躲进了门后的阴影里。门房向外扫过两眼，并不能看见他们。

        她本想照猫画虎，按着缬草的方法，找出太子詹事习惯何时与人密谈，这才能不使人怀疑。

        “就走，就走。殿下稍候，成总会来的。”降香低着，小步倒退着出去了。

        *

        “那还不走！”她不说话，谢承思便开口赶人。

        连装酒的板车，都被藏得极为巧妙。

        生怕动静不够，引不来巡街的卫士。

        门房睡眼惺忪，趿拉着草屐，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什么人？止宿时还敢乱窜，金吾卫何在！”

        降香用手势示意他噤声，稍安勿躁。

        若连他都不知，太子当然也不会知。

        降香有种直觉，觉得殿下应当是希望，太子詹事能拿到福全酒家的消息，再将此事报给太

        她问过缬草他们，福全酒家传收消息的时刻，大多在夜里，以月落后为多。

        但她与缬草一般，都是府卫，又不是专伺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