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到是他，谢承思和谢曜倒是很满意。

        降香夜里与他讨论孩子，顺便说出了她的打算。

        谢承思沉下脸，拉着降香就往外走：“哭什么哭，你还敢哭？错了事情还有理了？你还委屈上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让他出来！谁也不许理他！要是他饿了，就让他饿着！”

        降香更不舍得骂他了。

        当然，心的降香，是不会让孩子饿肚子的。

        谢曜却不急着接受母亲的好意，他扯住降香的袖子，小声开口，声音里满是难为情：“对不起，阿娘，我错了。鹿不是我猎的，我不该让别人帮我作假。但我只跟你歉。”

        说回三日后。

，脖子也是红的，连紧紧攥住的拳，都是红的。

        谢曜瘪瘪嘴：“那好吧。”

        “好吧好吧，我们一起去。”她最终说。

        谢曜曾与她在乡间小住过，很喜欢山野里的东西――若非他在里憋久了，念叨着要回淇州去，那里是他的老家，谢承思都不会叫他参与狩猎。

        而车夫是谢承思。

        成素笑呵呵地应：“哎、哎――小郎君！”

        不是谢承思学谢曜，是谢曜学谢承思。这个孩子，把他父亲撒泼打无理取闹的天赋，继承得很好。

        直到她受不了，这才得知他的真实意图――他也想去。

        诸如什么，太危险啦，不方便啦，谢曜大了要成熟啦，要学会忍耐啦……

        孩子见父亲也来了，哭声变得更大，恨不得把自己的委屈宣扬给全世界听。

        最后几句话，是对着帐中的侍者说的。

        谢承思竟突然来了劲，学着谢曜的样子，吵着闹着阻止――当然，他是大人，少不了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直到谢承思掀开帘子进来。

        降香极守约。

        他才不要给臭阿耶歉！他什么都不知，听别人瞎说一同，就来多闲事！他本不！

        “好……”谢曜垂着，小声答应。

        “成素！成素！”谢曜热情地向他挥手。

        降香不听，他便趴在她上，用尽了浑解数折腾她。

        话扯远了。

        她早就看好了山下的好风景。

        “他现在不是来了吗？哪里来那

        谢曜翻过去不理她，越哭越起劲，把自己弄得直打嗝。

        没带任何随从。

        她有些理解谢曜的想法。谢曜太小了，参与不了春狩，但他神气惯了，不想接受失败，就造假来自欺欺人。小孩子的胜负心都强，这很正常。

        降香又摸摸他的：“这里没什么适合小孩子玩的东西，等过几天，我带你更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降香派人提前下过山，找到山脚村落的一农人，与他们约定好，租借他们的几间屋子一用，充作孩子玩累了，歇脚的地方。

        小孩子喜欢玩水，正适合谢曜。

        *

        这还得了？

        恍惚之间，她汗津津的眼前忽然闪过这样的想法：

        ――从这座村落后的小路往里走，有一条山间溪汇成的小河，从小河再往里，又是一口清潭。

        天色黑的时候，她偷偷溜进去，给谢曜送吃的：“饿不饿？快来吃吧……”

        到了地方，躬哈腰来迎之人，竟是成素。他自作主张地替了降香派出来接应的人。

        “你很久都不陪我玩了！”谢曜控诉。

        他是懂事的孩子，但他也应该玩到更开心，更合适的东西。

        三日后天不亮，她抱着沉睡的谢曜，坐着一辆简单的车，悄悄地下了山。

        “这还差不多。”谢承思抱着她嘟囔。

        只是把他带到远的主帐里，把他平放在床上，轻轻为他顺气。

        旁边树上绿的枝条，还可以给他编花篮玩。

        谢曜这次的丰功伟绩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气得他笑出了声。

        降香摸摸孩子的：“知错了，这很好。但是你阿耶凶你，也是为你好，他是在纠正你的错误，你不可以对他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