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诈不如诚拙  11

        眼前天旋地转之间，谢萦脑海里居然不合时宜地划过了一个念tou。

        ……好像游乐园里的旋转咖啡杯啊。

        船shen猛烈地旋转倾斜之间，江水立刻灌了进来。水下的大漩涡一旦形成，把船只xi进水底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那条渔船估计已经被绞成碎片了。

        情势危急，也再也来不及多想什么，谢萦对压在自己shen上的男人叫dao：“tiao下去！”

        “什么？”周围兵荒ma乱噪音太大，兰朔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少女ba高声音，大叫dao：“下船！我们tiao下去！”

        这是大江中央，四chu1水波茫茫，他们还shen在急liu里面。人一旦下了水，就跟飘萍一样，任何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zuo。

        不guan兰朔到底有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但他的确是没有一点犹豫地照zuo了。

        趁着船shen仰起一个极大的斜角，谢萦摸索着抓住了缆绳的一端，胡乱在自己和兰朔shen上缠了一圈，两个人几乎是连gun带爬地翻下了船沿，扑通一声落进水里。

        十一月的江水到底是有点冷的，落水的瞬间，谢萦顿时打了个寒战。

        入水的过程太快，四周又都是乱溅的急liu，四肢都被带着扯向不同的方向。她明明深xi了一口气，却还是结结实实地喝了好几口水。

        她一手扯着缆绳，另一手死死拽着兰朔的手，两手都被占着，慌乱之间甚至忘了用双tui去蹬水，但好像有某种力量正带着她往水面浮去。

        直到将近半分钟后“哗”地一声出水，谢萦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剧烈地咳嗽了片刻，才逐渐看清周围的景象。

        不知何时，江面居然平静了下来。

        水下的漩涡消失了。可怕的急liu来得快，去得也无影无踪，宁静平和的江水漫过shenti，好像刚才那几分钟的颠簸完全是他们的幻觉一样。

        好像有人叫着“小萦”，但少女耳mo还在嗡嗡作响，一阵惊天动地地咳嗽。兰朔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终于chuan匀了这口气，五感缓慢回笼。

        谢萦盯了他片刻，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好像鸭子啊。”

        兰朔愣了：“什么？”

        他们的船tou本来通过缆绳和渔船牢牢系在一起，但那端的绳子被黎兴解开了，刚才下水之前又被抓住，此刻乱七八糟地缠在她和兰朔shen上，不过此刻也没人有工夫guan。

        “我说我们好像鸭子啊……”谢萦ca了把脸上的水，表情罕见地显得有点呆，“你见过养zhihu的鸭子吗，在外面遛的时候怕丢，就是用绳子系在一起的。”

        到底是之前准备充分，救生衣在此刻发挥了作用，让两人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浮在水面上。

        小船被江水推着静静漂浮，他们就浮在小船边，像风chui动的树枝时上面连着的叶片，被拨动着摇摇晃晃，却始终通过缆绳和船连在一起。

        虽然谢萦坚持声称自己会游泳，不过她刚才的表现显然让人很难放心，于是兰朔索xing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上，带着她漂在水上，又用缆绳绕过肩膀，把两人松松系在一起。

        小船已经不再巨震了，但黎家兄弟一动不能动地躺在角落里，看不见他们的情况，还在持续不断地鬼吼鬼叫。

        现在也没人有工夫理他们，兰朔也忍不住低tou问怀里的少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萦一手抱着他的肩膀，“你还记得规则里的前两句吧？”

        人过滩，莫下船，多少水鬼江里缠；

        人过滩，船过滩，下船走水来拉纤。

        “里面不是说‘莫下船’吗？”

        “是的，但船靠自己是过不了‘界’的……”谢萦小声说，“刚才你不是ti验到了嘛。要是没人下来‘拉纤’，那我们的船就跟那个渔船一样，会被直接卷到水底去。‘界’就是这样，遵守规则就能通过。船上有人下来了，这就像通行证一样……于是漩涡就停止了。”

        兰朔望了一眼自己和她shen上缠的缆绳，一时间有些不可思议。“你说这是‘拉纤’？”

        在岸上拉纤拖船，和在水里扯着缆绳游泳……这差得也有点太多了！

        “我猜‘拉纤’的意思，指的只是需要有人在外面拉着这艘船吧，”谢萦说，“juti我也不清楚，是刚才灵机一动的。不过，赌一下嘛，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从结果来看，谢萦灵光一现的想法似乎没错。

        当然，靠他们这么“拉着”，当然是拉不动船的。

        船上已经没有人能划桨了，黎家兄弟还在手足麻痹中，只能tan在船上，更何况谢萦也信不过他们，好在船上有发动机。

        兰朔先提气吼了一声“闭嘴”，喝止了黎家兄弟打鸣一样的